他怒吼道:“少來你那套了!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我維持秩序,我掌控這裏! 這是我的監獄! 我的帝國!我的世界,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讓他放我們走還是想的太美了。
典獄長前蹄一掃,六門激光炮在辦公室裏噴射出一陣火雨。 狂暴衝過玻璃地板拉近距離,鋼爪冒出陣陣青煙,她一躍而下,將四個蹄爪扣進了他的胸甲中。 卡戎飛到弧形激光火力網之上,傾瀉著翡翠色光束和機槍的火力。 冥影的影子不斷閃回,蜿蜒逼近,最後把借來的動力蹄鐵重重砸在了典獄長的頭上,爆裂聲極為解壓。
讚西……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我撲倒她躲過加特林的火力,然後瞪著她的眼睛叫道:“去找終端!解除封鎖!” 她的目光重新集中在我身上,眨了眨眼,恐懼地咽了咽口水,然後消失了。
我用殘肢護住臉,轉過身站了起來。 殘肢的螺栓燒了起來,但想把我燒成灰可不能靠花哨的燈光秀。 一陣激光掠過頭頂我舉起了導彈發射器。 典獄長燃燒的翅膀向冥影猛擊而去,但夜騏搶先一步,閃現躲開了。 一隻巨大的蹄子拍向狂暴想把她掃下去,但全副武裝的收割者沒那麼容易被甩開。 而另一隻蹄子揮向了卡戎……就是現在!
我進入 S.A.T.S.對著伸出的蹄子來了發導彈。導彈直衝過去,撞在前蹄上劇烈的爆炸。 甚至其中一支加特林也迸出火花徹底炸裂。 我打開發射器準備填裝另一枚導彈,他另一隻完好的蹄子不再試圖掃開狂暴,而是把目標轉向了我。光束咬入了加固的戰鬥裝甲,燒到了我的皮毛,但我轉過身去,用身子護住發射器合上彈倉。然後我才轉過身切入S.A.T.S.,發射導彈擊中了另一隻蹄子。
“打掉他的蹄子,卡戎!” 我大叫一聲,紅色的激光雨已經減弱不少。 雖然靠三條腿奔跑和躲避會非常慢,但我依然是個強到不行的機械馬。 卡戎立即改變目標,他從容的傾斜躲閃著典獄長的攻擊,同時還向伸出的那隻蹄子傾瀉著火力。
狂暴挪到了他身上沒有防護的地方:他的臉。 她熾熱的蹄爪刺入燒焦的皮膚中,熾熱的膿液汩汩迸濺,典獄長發出一聲咆哮,狂暴也陷入了瘋狂,想把爪子挖到他通紅的眼睛裏。 他抬起蹄子,把收割者捏在中間。
他怒吼一聲,把她像塊肉一樣砸在地上,一次、兩次、三次,玻璃塊在她身下劈啪作響,有那麼個瞬間,我以為他要摔碎地板把她扔進下方的火舌。 我又裝填了一枚導彈,瞄準他抬起的蹄子中間,直直的打到了他扭曲的臉上。 衝擊力讓他向後搖晃著,狂暴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冥影俯衝撞向典獄長,然後一個閃現,又來了一遍。夜騏的攻擊毫不留情,每一次攻擊,都伴隨著典獄長燃燒的血肉噴薄而出。卡戎幾乎完全改用了讚西的激光槍,翠綠的光束每次都分解了一小條裝甲。 我又裝上一枚導彈,典獄長瞪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氣。
哦,我好像已經看到接下來漫天的火焰了! 他張開嘴,噴出一股幾乎是液體的火流,我的蹄子已經盡力了……但不幸的是,我少了一條腿,跑得不是很快。盡管我盡力躲過了大部分火流,但我很確定我的屁股著火了! 導彈發射器也是! 我扔掉了導彈發射器,在熾熱——但還沒完全著火的地板上打著滾。 正當我集中精力自救,發射器在我的身後爆炸了。
一分鍾後,我終於撲滅了身上的藍色火焰,抬頭看著巨大的屍鬼怪物焚燒著房間的一角。 然後我才意識到剛才這個房間的輻射有多強。 我剛進來時身上幾乎沒有輻射,但現在蓋格計數器都跳到黃色區了。 我站起身來,汗水不停流過臉頰,幹看著冥影如雨點的攻擊造成的傷害瞬間愈合。 即便是讚西的激光槍對他的盔甲造成了毀滅性的損傷,但造成的傷害還是不足以克服他難以置信的再生能力。
我現在隻希望讚西能盡快解除封鎖。我們帶的彈藥可應付不來這龐然大物。 典獄長向冥影猛擊而去,我抄起 反器材步槍用目鏡瞄準,然後裝上一枚殼上畫著橙條的子彈。
反器材彈藥還能爆炸?
子彈擊中了目光所及的唯一弱點:他的眼睛。 子彈爆炸了,血紅的眼球噴出熾熱的液體。 然而,我並沒有高興多久,他的眼睛很快就開始再生。
我又裝上一發子彈,瞄準了他的另一個眼窩,那處腫脹的眼球已經從狂暴的攻擊中恢複過來,典獄長咆哮著, 但他也吸取了教訓; 子彈被他還帶著裝甲的腿擋住了,隻炸毀了其中一塊鋼板。 如果不能讓他失明,我們恐怕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的擔心很快成了真。 典獄長用腿擋住臉的時候,他的另一隻蹄子撕開了自己的一大塊盔甲,剝成一堆帶著鋸齒的碎片,然後直接一股腦甩向卡戎。 獅鷲一聲尖叫,金屬碎片割斷了他的一隻翅膀,還把他的武器撕成了碎片。
“讚西! 我們得解除封鎖!” 我轉過身尖叫著; 典獄長的兩隻眼睛又長了回來。 我盡可能快地開著火,但典獄長這次也知道了我的目標,他用右腿擋住眼睛,而左腿又剝下來一塊馬車大小的碎片。
我躲不開了……
“典獄長胡博!” 一隻雌駒在門口喊道。 “我們不幹啦!” 我轉過身,看到六名衛兵,白銀勺勺,蝸蝸,甚至還有瘋蝶,向典獄長噴吐著毀滅的火舌。 一杆步槍也許作用不大,但現在是九匹小馬集中全力向目標攻擊。 猛烈的火力在這個大到根本打不歪的怪物上撕開了數百個洞。 他把金屬碎片扔向了聚集的衛兵,但蝸蝸和特威奇的角發著光,將鐵片揚成一道完美的弧線,直砸向他們上方的牆壁。
“弄好了!黑傑克!”讚西在終端那邊大聲打招呼。
對講機裏傳來一陣聲音:“封鎖,解除。請各位警衛回到主管處執行任務。” 我終於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然後四號燃料艙爆炸了。 下方的爆炸聚集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席卷了中央豎井,強烈的眩光絕對會把我原本的那雙眼睛晃瞎。 熱浪滾滾,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是典獄長又朝我噴火。 旋轉的火球劇烈的衝擊著地板下方,把所有在地上的小馬都拋到了一米高的空中,而門旁邊的小馬又被震回了走廊裏……地板炸裂開來,爆出一團團熾熱的火焰。煙霧縈繞在我們身邊,我有幸落在了地板的一根橫梁上。
“快走!” 我用盡全力叫了出來,胸腔裏灼熱的空氣快把自己燙熟了。 謝天謝地我還能再生,前提是我能活下來。 我慢慢站起來,但還是不知道該往哪邊去。 火焰已經熄滅,但餘熱遠超我的想象。 我隻能看到我的麵前,之前胡博所在的地方隻留下一個燃燒的腫塊,所以我立刻舉起斷淵的反器材步槍朝著麵前一通速射。 我一瞬間看見讚西被冥影帶著舉過頭頂。兩馬苦苦掙紮著,但他們快成功了。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堅持住,等到他來找我。
在那之前,我不停扣動著扳機,因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分散那頭怪物的注意力。 攻擊他。 帶其他小馬逃離這個地獄。 然後我看到了頭頂的夜騏,舉起蹄子伸出了手指。 隻要我抓住他,他就能把我帶到安全的地方。 再來幾英尺,幾英寸……他抓住我了! 我的手指抓住了他伸出的前腿,他奮力拍打著翅膀,拚命試著帶我出去。
然後,一隻燃燒著的蹄子握著巨大的金屬柱子從煙霧中刺出,紮穿了我。
震驚中我鬆開了手指,一對著火的翅膀將已經搖搖欲墜的冥影拍進了煙霧中。 慢慢地,那隻可怕的屍鬼用鋼柱刺著我把我舉了起來,湊近了那張巨大的臉。我甚至集中不了注意力,殘廢的軀幹劇痛不止。 他盯著我像是盯著隻蟲子,把我甩來甩去。 “你們跟我比也太小了。隻能算是零食……”
我就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看著懸浮在我們周圍的機器人把攝像機對準我們,將我被他拉到嘴邊咬住左前腿的全過程記錄了下來。金屬開始變形,我用殘肢敲打著他的臉。 要麼他是喜歡金屬的味道,要麼他就是已經什麼都不在乎,完全瘋了。 但我猜還是瘋了,因為我的腿幾乎要被他從肩膀上扯下來。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肌肉被拉緊,骨頭開始錯位,合成器官也要跟肢體被一起拉了出去。
“典獄長胡博,這裏是 部聯辦,”擴音係統的揚聲器中傳來一個合成的雄駒聲音。 這讓我們倆都僵住了。 “我們要求您立即釋放您看管的雌駒。 她是我們的特工,正在為我們調查危害王國安全的事件,你無權幹涉。” 是守望者嗎? 聽著像是守望者,放大了一百倍的聲音……
典獄長停了下來,鬆開了我的腿,他看著天花板,然後盤旋著的機器人。 “什麼部聯辦? 你沒權力管我的監獄!我要懲罰這個臭婊子!” 他咆哮道。 “這兒除了我之外誰也說了不算! 你聽到了嗎?”
“我很遺憾,請先不要動。”合成聲音嗡嗡作響,然後就消失了。 典獄長困惑地看著我,然後哼了一聲,又把我送到嘴邊。
突然,左邊的牆壁開始發光。 一個圓形的白色斑塊迅速蔓延,向外凸出,突然一道跟我蹄子一般粗的炫目的綠色光線透了過來,刺穿了典獄長,也刺穿了遠處的牆壁和後麵的牆,還有後麵的牆後麵的牆。 光束消失了。我向左順著洞口往外看去……正西,朝著核心的方向。
好吧,那就絕對不是守望者了,除非斯派克已經接管核心的防禦係統了……
典獄長的身體幾乎立刻就炸成了碎片,跌入下方的火獄之中……而我也沒有任何擋頭,刺穿我身體的鋼柱上還附著數千磅的盔甲,我正直直的跌入火焰深淵之中。
一隻蹄爪掠過煙霧,抓住了我左腿的殘存部分。 而鋼刺在墜落的過程中被扯斷了,我懸在半空,鮮血順著我的軀幹流了下來。 狂暴朝我咧嘴笑著。 “靠,黑傑克!你真他娘沉啊。”
她把我拉了起來,扔上肩膀,而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微笑。 之前的衝擊已經把她的脊椎壓扁了。 她沿著冒煙的鋼梁走向了最近的邊緣,把我放在了典獄長終端的旁邊。 我不行了; 身上的貫穿傷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其他小馬都出去了嗎?” 我問道,試著動了動受傷的右腿。
“應該吧,”狂暴說著注意到破碎的牆上有一個保險箱。 她用蹄子敲了敲,裏麵的什麼東西啪地一聲打開了。 打開一看是一個大袋子。 “下一步怎麼走還不清楚。 我猜我們死的時候他們大概就自由了吧,”狂暴帶著宿命般的堅忍態度說道。 她坐在我旁邊打開袋子,眼睛瞪得溜圓。 “但死前咱倆暴富了!”
我看了一眼,袋裏少說有幾千金幣。 顯然,典獄長一直在為自己退休做儲蓄……等等,為什麼我的眼前又出現了這種瘋狂的景象?
我嗶嗶小馬上的麵板彈開了,機器好像在處理什麼程序……典獄長的終端也一樣。
>EC-1101已到達站點。
>下一站點:喙靈頓,暗影天馬指揮中心,暗影天馬塔。
我呻吟著閉上眼睛,黑暗漸漸籠罩了我。 感覺不到身體的重量了……好像浮起來一樣。
等一下,我真的浮起來了!
“看來封鎖已經解除了,”斷淵把狂暴和我飄向她時,在我腦海裏說道。 斷淵還活著,太棒了! 如果我身上沒有這麼一個窟窿,我一定會跳起來親她個夠! 她從監獄融化的大洞裏飛了出來。
“等等,我不想上車! 說不定我能死在這裏呢!” 狂暴大叫著,無力地揮舞著蹄子表示想要回到監獄去。 斷淵選擇性地無視了她,對此我很感激。
盛綻和冥影拉著黑藍色天空馬車,向南飛向了肉櫃。 斷淵跟在馬車後麵在雨夜中飛翔,離開凋零力場一定距離之後,她閃現到馬車的後方。 “請騰出些地方,”斷淵說著把角伸進我肚子的窟窿裏。奇妙的治愈魔法開始起作用了。
突然一聲巨響,空中馬車翻了個底朝天。 我們東倒西倒,直到斷淵用魔法穩住了我們。“我還以為你死了。”我在腦海裏對她說。
“一匹本來就不是小馬的小馬,怎麼會死呢?” 她含糊地回答,但在我思考這句話的含義之前,她補充道:“我隻是被嚇到了,困在了炮塔間的屋頂上,”天角獸用心靈感應回答。
“真的?”我有點失望的反問道。“就隻是嚇到了?”
“好吧……那個……還有就是想看看沒有我的幫助你會怎麼做,”斷淵不悅地說道。
“你表現得很不錯。”女神得意地插話道。 難怪我在那時就與斷淵失去了聯係。這個婊子。 “我們聽到了。”女神低聲說道。
斷淵忙來忙去,想止住血。 “不要動。 你已經失血過多了。”
我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我向馬車後麵望去,藍綠色的火球籠罩了高塔,而且越來越大。 不斷膨脹的火球吞噬、瓦解著監獄和外圍的庭院。 然後,高塔就消失了,巨大的建築自行坍塌,碎片填滿了下方發光的大坑。連地基都沒有留下。
高塔……我戰勝它了。我贏了。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問題了……
詛咒一陣震顫,體內某種最重要的東西崩潰了。 就好像我脫離了自我,被一陣淩冽的風越吹越遠。 我掙紮著,但無依無靠。 一股奇怪的氣流裹挾著我遠去。 斷淵在叫喊。 蝸蝸談論著什麼船。 然後我就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又一次。
死亡……
蹄注:已達到最大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