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林風扶輕呼出一團霧氣,在這本應炎熱的暑天。他那本該熾熱茂盛的靈魂火焰,就是要吞吐著焚天的火舌,愈來愈熱烈。但在此刻,卻如同雨後冰涼的頑石,固執的不接受太陽的浸潤,冰冷無情地躺在那裏。少年的心,隨著可以主宰世界走向毀滅的身份而漸漸走向冷漠,從此一去不返的——童年的真誠被一次次生生扼殺。
暫不去思慮那麼多,林風扶忍著因為被冷風吹著而隱隱發作的頭痛,走到一條小巷口,遠遠的就能聽見隔空的人群喧吵聲。穿過小巷口,就是莞茗鎮的鬧市,這裏原本是一個小菜田,因為城鎮擴建,荒棄了。生意人白天就在這片略夠大的地方擺起了攤,而到了晚上,就是好賭的男人們的閑暇時間,他們三五聚群,同時也鼓了小鎮商人的口袋。
此時已過中午,魚販已經撤走,因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魚腥味,這才確切他們來過。邊上有一輛小推車,是賣粥賣飯的,兼售涼粉、涼茶等等,林風扶看到了,徑直走了過來。
“嘿!小哥,要買點什麼?”老板是個看著和藹憨厚的中年阿叔。林風扶還沒有走近,他就一臉笑容搓著手招呼起來。
林風扶走近來,看著一個個大桶和盛在一格格凹槽裏的菜品,仔細打量著要買什麼好。老板他也不催促,他不急不緩地介紹道:“這香菇雞肉飯和酸辣土豆絲飯都很好吃,小哥你喜歡吃什麼?”
林風扶略一思考,現在自己和顧涵之的身體都是十分虛弱,重口味的肯定吃不下,飯也沒怎麼有胃口。“有什麼粥嗎?”
“有。這皮蛋瘦肉粥和小雞蘑菇粥都是莞茗鎮出了名的。還有這涼粉,夏天消暑。”老板笑嗬嗬地介紹。
“嗯,兩份皮蛋瘦肉粥,再買一份涼粉。”
“好,小哥你稍等一下。”說著,他熟練地一邊揭開大桶的蓋子,一邊拿出三個泡沫打包盒,滿滿五大勺下去,打包盒上的袋子係一個結,然後裝在一個袋子裏,重複著盛完剩下一份粥,再把兩份都裝在一個大袋子裏,揀了兩個白色膠勺丟進去,再去打包涼粉,澆上一勺冰糖漿,撒上花生芝麻研成的粉末。
“來,小哥。”他勾好了袋子,不忘提醒道:“吃涼粉的時候攪一攪,糖漿會沉底。”
“嗯,謝謝。”林風扶接過來,問道:“多少錢?”
“不客氣小哥,總共二十五個株幣。”老板笑著說。
林風扶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摸出了三個麵值十幣的正方形印紅色竹子的鋼芯鍍鎳合金質錢幣,那老板接過來找了他一個麵值五幣的圓形印白色雪山不鏽鋼質錢幣。
林風扶提著兩個袋子,來到了另外一條街道,這條街道有四五個地攤,都是賣衣服飾品的。
那些衣服被掛在一個個衣架上,被商人擺在精心研究的位置上,在陽光中,微風輕輕吹拂它們,它們隨之搖曳,鮮豔的色彩如同人們的青春般張揚。
他穿過喧吵的人群,目光跳過琳琅滿目的精美的飾品,隨意選定了一家。
“請問,有什…”突然,他的目光卻被一個女孩吸引,話到嘴邊卻又不經意地吞了進去。
這個女孩正是昨天小吃店裏的那個女生服務員。“咦!是你啊!”她叫藍沁雪。
“嗯,我來買一套衣服。”林風扶在為剛才的失態而尷尬,正好借她的話頭轉移話題。
“可是,我們這裏隻買女孩子的衣服耶。”藍沁雪大為不解的說道,一副天真懵懂又十分可愛的樣子,這讓林風扶更加尷尬了。
“我…我買給昨天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林風扶那張使人如沐春風的臉此刻微微發紅,一頭黑發鋪滿了陽光,彰顯著男性的魅力。
“哦。”她微微點頭。這時,老板和旁邊的客人談成了價格,走幾步過來問道:“阿雪,這是你朋友嗎?”他是一個略顯瘦弱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一雙眼睛卻如雄鷹般有神,仿佛一個眼神便能穿透一個人的靈魂般敏銳。
林風扶不經意間皺著眉頭,難道他是異人。
“算是吧。”藍沁雪抱著她父親的手臂道。
“什麼叫算是,這孩子。”他仿佛無奈地笑著道,“小兄弟,你要買衣服給女朋友嗎?大叔給你挑幾件,打八折怎麼樣?”他對著林風扶說道,目光直逼後者的瞳孔,後者略一怔,正想和他對視,卻被他躲去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