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林園,有禦賜的待遇,先帝曾親臨過。
林苑修葺精致,房梁焉是朱紅色。
喊話的正是王家姑娘,王佛亦在側,琯之是要與她見禮,免不了有這份情意在。
說起琯之的親事,圈內的女孩子自是欽羨她的,有王欄投壺射箭的事情在前,知道她日後是得了夫家的敬重,便拉著她說些王欄如何如何的話。
琯之本就不善言談,她眼睛示意幼章,幼章看房前雪,院內積雪掃盡,怎的連那屋梁上的雪也殆盡了,這時沒有起疑,因著天寒的緣故,她說話,“這樣冷的天,剛從雪地裏走一遭,手便提不上勁了。”
琯之知意,便前來說話,“你沒吹過這個風,快近來,我帶你去爐前燒火去。”
推開一眾姑娘,在炭前喝了一杯熱茶,幼章避不得,話題又轉到了她身上。
“都知道葛家的蘇家女,上次我沒見著,聽姐妹們說,今天終於見了,卻原來真是個妙人。”
說話的也是謝家的姑娘,位份到不如平公郡主,隻是安排過來陪話的。
說到蘇幼章,一眾姑娘又說開了,想來是袁家姑娘素來不與人交好,一頃之間,眾人都在討伐她家姑娘。
“我是沒見著袁家幾位姑娘能安分與我坐著喝杯茶的,向來眼睛都長在頭頂上。”
“可不是,那日我就眼見著琯之你被她壓製,好歹最後薄了她的麵。”
也有要緩和氣氛,不交惡的,“可輕些說,袁家姑娘不與我們玩樂,倒是得郡主公主們的喜愛,你們也知道,她家人是照著宮裏的規矩教養的,難免姿態高點。”
正說著,屋外便有袁家的姑娘走來,打頭與平公郡主說話的,可不就是袁小砂。
平公郡主走來,一屋子裏人瞬間息了聲。
幼章伸手烤火,就聽到那裏問話,“不知道在座的諸位哪位是葛府台的蘇姑娘?”
正伸手的幼章不得不抬頭看,軟軟說話,“我就是。”
平公郡主側眸便細細看來,好看,確實是好看。
她忽的笑開了,“這單一看,隻覺得你是閨閣裏的一二姑娘,不想,內裏的骨子卻頗有氣魄。”
幼章隻能陪笑,這郡主,難道不知道口中說的話是一下子就得罪了正在座的一二姑娘麼。
謙虛也得有度,幼章不做她嘴裏的俗人,生生受了她的誇獎,“都是多久的事了,郡主不提,我都忘了,”她轉頭,對袁小砂說話,“是吧,二十一姑娘。”
袁小砂怔住,一瞬之間臉紅了透。
悅兮沒忍住,噗嗤一笑。
映嫻狠狠擰了她一把。
袁家與葛家的這些事,鬧得兩方都不愉快。
平公郡主此人不懂這些道道,所以一來就說了那樣的話,現下見著氣氛尷尬,便揭了茶蓋,“都屋裏坐著沒得意思,諸位隨我來,不如到後院去投壺戲耍。”
後院玩耍又是一個引子,隻不過換了地方,三兩人聚在一起又說起了閑話。
幼章其實是有興趣的,但礙於琯之等人的緣故,也隻能抱著暖爐看屋頭。
這一看,愈發奇怪,一路走去,怎麼屋頭都沒得積雪,她回頭看,卻沒有姑娘起疑,難道她們這裏興梁上掃雪的道理。
卻也不是,葛家就沒有這個習慣,她抬頭看,莫說雪跡,連積雪消融的雪水滴落都沒有,幹的很。
這樣幹淨,就像,就像提前一日清掃一般。
她由那頭走到房梁下,見著的姑娘問她,“蘇姑娘,看些什麼呢?”
“哦,”她轉身,伸手折折身旁的樹枝,淺淺一笑,“冬宜密雪,有碎玉聲。”
東麵號角鳴笛,祭奠結束。
禮部的人忙著整理典後事宜,一應俱全,不能拖遝。
葛琳看文獻,曹侍郎近來說話,“將你從翰林院調來果真沒錯,此事交接你比員外郎看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