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得什麼話,我反倒覺得好極了,你仔細想想罷,不是三老爺這樣的人,就是哪家小門戶的少爺敢為了我這樣一個小丫頭,一整夜又是城東到城南的跑,又是為她獨辟一間宅子,生些個小病,還緊著體貼,老祖宗門口攔著遇見,偏就去了。若是你,你不心動了?”
“做你的夢罷,是咱家三老爺,他待一個人這樣好,那這人又豈是你我可比去的。”
“是了,是了,想想便是,一會掃完這處,你去我屋裏坐一坐……”
丫頭話沒有說完,被身後的聲響驚到。
回頭看,兩個丫頭慌了神,“二姑娘。”
“二姑娘,你怎麼了?”
幼章倒下去的時候,便真的沒有了意識。
再醒來時,已是夜半,頭疼得很,也坐不起來。
香涎欣喜,一時又難過得很,“姑娘,你可算醒了?”
幼章摸一摸額頭,痛也感受不到了,初一睜眼,一行清淚就落了下來。
“姑娘。”
香涎是懂她的,沒有急著往屋外喊人,看著自家姑娘這副模樣,陪著哭了哭。
到底哭久了不好,香涎勸她,“姑娘,也別思慮太多。我這就出去喊大奶奶進來,她也沒歇下。”
額頭受了傷,所以才暈了過去。
這幾日不怎麼好過,又是病弱,又是身貧,活生生受了苦。
待到能下地走,額頭還綁著白布,雖是小口,但還要注意些。
少勤罵她也不是,“我問過了,你這道口子不礙事,一時就褪了去。哎,做事也不仔細,出門就要丫頭跟著,逞什麼能呢。”
院裏蘇暮遮在下棋,近幾日,他日日都在院子裏這樣過來。
苦了葛璿,無事就被他拉來陪著他練手,往往下完一盤棋,被吃了幹淨,傷心又傷神。
今日葛璿便也是這樣,好不痛快,蘇暮遮再複一局時,葛璿推脫得不行。
一抬頭,見著了幼章,忙喊,“小姨子,過來參參這局棋。”
起身便對蘇暮遮說,“前頭還有些事,做完便來陪你。”
蘇暮遮顛一顛棋盤,“去罷去罷。”
幼章緩緩走來,蘇暮遮看去,好好一丫頭,這才幾日,就清減成了這樣,“可大好了?”
“嗯,都能下地了。”幼章在他麵前坐下,觀一觀棋麵,問,“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平白操得心,養一養你的身子,已經推遲了,那就多等個幾天,我就是想,少勤也不肯,免得你上船,水路裏再吃不消。”
幼章低頭,無話了。
蘇暮遮繼續說,“你說說你,少勤說得對,便是閑得極了,還摔破了頭,可巧得很,前日裏小謝山的那位也是這般,你是不是想著就這樣還回去了?”
就是說笑的話,幼章卻一句一句聽到心裏了。
這一盤棋已看不下去,她收了子,“姐婿落得不算,我重新與你走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