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楚優辭策馬狂奔一陣,察覺後麵並無追兵,她終於停了下來,環顧四周,借著漫天的星光,那些大大小小的沙丘依稀可辨。

她伏在馬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在這滴水成冰的沙漠的夜裏,她竟然汗濕重衣,額頭上的汗珠兀自還在往外冒,隔著那張薄薄的麵皮,竟有一種極度煩躁的感覺,她伸手將那薄薄的一層撕了下來,露出自己的本來麵目。

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她喃喃道:“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還有那麼多事沒有做,不能這樣死在這裏。”

可為什麼,她的心此刻卻如此之痛,一點也沒有脫離危險的如釋重負的感覺,離得越遠,那張明媚而純真的容顏,那雙溫柔而信任的目光,在腦中卻愈加清晰,她忽然捧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她想起了昨晚的對話,她說“優辭,在這世界上,總會有人讓你感覺到溫暖的。”她想起她溫軟的嘴唇貼著自己眼皮的柔軟觸感,她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楚優辭,你總說皇家是天下最最無情的家庭,你認定延德是天下最殘忍的畜生,其實,你自己何嚐有情,他是你的叔叔,所以,你們骨子裏流著一樣陰毒的血液,你們一樣自私和凶殘,不然,你怎麼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把淺語留在狼群之中,在你的生命被危及時,任何人都不再重要,這是皇家的生存法則,而你是其中的一員。

楚優辭的臉變得痛苦而扭曲,她低低道:“淺語,淺語!”

小胡進入帳篷偷襲的原因,是因為丁淺語的美色,那麼淺語落到這群強盜手中,是否也會遭到被淩虐的下場。

一念至此,她心中更是莫名的劇痛如絞,忽然仰頭長嘯一聲,忽地掉轉馬頭,“駕”的一聲,向原路急馳而去。

在這一刻,生命再也無關緊要,尊嚴無關緊要,身份無關緊要,仇恨也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個信任自己、萬裏追隨的美麗少女。

火光下,胡風和另外幾人的屍體被擺成一排,幾個人睜大雙眼,象是死不瞑目,看起來格外恐怖。

那首領環顧四周,道:“想不到他們還有幾下子,居然折損了我們幾個兄弟。”

一個玄衣人將丁淺語推上去,道:“大哥,這裏還有一名女子。”

那首領眼睛定在丁淺語身上,摸著下巴,饒有興味的道:“沙漠裏竟出現這等絕色的女子,這可是我們天大的眼福。”

旁邊一人發出一陣猥褻的笑聲:“的確是難得的美色,大哥若是喜歡,我們大家就又多了大嫂了。”

丁淺語此時已毫無懼色,以一種挑釁的眼色直直的望著那為首的大漢:“十幾個男子漢,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可真給你們父母增光啊。”

那首領眉頭微微一皺,道:“我們可沒有欺負你,你身邊的人沒用,害你落到我們手裏,這能怪誰?而我現在帶你回去,做我的夫人,怎能算欺負?我身邊女人雖不少,但正室之位卻一直空缺著呢。”

“是啊是啊!你跟了我們大哥,金玉綢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怎麼能說被欺負。”旁邊的人紛紛笑著起哄。

丁淺語想到楚優辭,心中一痛,卻仍是麵不改色的道:“不好意思,本大小姐最愛惜的是名聲,嫁給強盜這種玷辱祖宗的事,我還做不出來,你們有種便把我殺了,想我乖乖的跟了你,除非這片沙漠在明天早上之前變作綠洲!”

她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又一臉鄙夷之色,那首領怒火大熾,道:“好你個小美人,性格還挺剛烈啊!這樣吧,既然敬酒不吃,我現在就讓你嚐嚐罰酒是什麼味道。等生米煮成了熟飯,我看你還剛烈不剛烈!”

說著頭微微一仰,手下幾個人便推著丁淺語往帳篷裏走,丁淺語一邊掙紮,一邊咬牙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如果把我留在身邊,總會有你後悔的一天。”

那首領哈哈一笑,正欲說話,忽然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從那邊遠遠傳來。

所有人臉上都是一愕,一齊回頭往那邊望去,隻見一人一騎很快就來到了近處,火把的照耀下,依稀可見來人是一個男裝打扮的俊美少年,丁淺語一望見她的麵容,倔強的神色馬上轉為悲傷,淚珠瞬間浸濕了眼角。

那首領暗暗奇怪,這馬是他們的馬,是那個麵色黝黑的漢子騎走的,這衣裳也是那身衣裳,怎麼人卻忽然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

那少年端坐馬上,冷冷的道:“給我放了她。”

玄衣人發出一陣哄笑,那首領眯著眼睛道:“年輕人,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楚優辭道:“你們做強盜,為的不就是錢財嗎?隻要你們放了她,我可以給你們錢。”

那首領心中一動,已是有點感興趣:“我猜,你們必是一對愛侶,這樣吧,我也不願拆人鴛鴦。隻不過,我們的胃口可不是那麼容易填滿的。”

楚優辭從懷裏摸出一顆鴿蛋大的夜明珠,高高舉起:“這個價值在萬兩黃金之上,用來換你手中的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