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宋青瓷走了,從她出來到離去撐死了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臨走還要了陳敬之的電話號碼。

如果這要是換成別的男人,肯定這時候就會浮想翩翩了,想起了公主和青蛙的故事,但陳敬之會悶聲自問一句,我這個品種的癩蛤蟆會是宋青瓷的菜麼?

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這女人一定是另有所求的,她這次就跟來踩點一樣。

在桌子上放了二十塊錢,陳敬之手插在口袋裏走出了餐館,旁邊是南裏胡同,陳敬之拐進去之後往裏走了幾步,就來到了一間四合院的門前,然後伸手推開朱紅色的大門,裏麵就露出了一棟寬敞的三進四合院。

這就是陳敬之的家,一個坐落在故宮後麵的四合院,臨近王府井和天門廣場,如果若論國內的住宅就別墅類的來講,哪裏的最為值錢,肯定是北上廣深那些動不動就過億了的豪宅,但有一種卻是有價無市的,就是京城裏的四合院,有錢你也買不著,主要還是很少有人賣,如果有賣的了後麵不知會有多少人在排著隊。

陳敬之穿過窄院,進入到中堂間,就見一中年正坐在搖椅上戴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在看著《經濟觀察報》手裏拿著一支鋼筆,正低頭在上麵標注著什麼。

中年是陳敬之的父親,陳生。

陳敬之走過去後低頭看了兩眼,報紙上麵一整版是今年國家對於經濟形勢的走向判斷,而他卻記得自己的房間裏也有一份觀察報,跟這份日期是一樣的但內容卻有很大的偏差。

他看的是對外發售的那一版,陳生看的卻是隻在一定範圍內流通的觀察報,大概類似於內參的性質。

“我打算提前回學校……”陳敬之還是一名在讀大二的學生,但上的學校卻不怎麼樣,既不是985也不是211,隻是滬上大學城裏的一座市管直轄的大學,在很多天之驕子的眼中這種學校可能俗稱叫做野雞大學。

陳生放下手中的鋼筆,將批注過的報紙隨手遞給了陳敬之,然後皺眉說道:“為什麼要提前半個月回去?”

“想回去了,就回去了”陳敬之平靜的說道。

陳生說道:“關於換專業的事你怎麼考慮的?”

“對於金融類的,我隻是有一點點的興趣而已,我的興趣有很多,不能因為產生了就要去學,我到底還是想讓自己成為一名曆史或者考古方麵的學者,所以您就別費心在勸導我了……”

陳生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沒有再張嘴,隻是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之間的談話可以結束了。

從這一點上似乎就能品出來,父子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微妙的。

至少不像其他父子間看起來那麼熱乎。

這不是因為陳敬之叛逆的時間有些長,而是他實在不喜歡陳生在幾年前給他找的那個後媽,他雖然沒有見過自己的親娘,但始終都覺得,父親的床上不該睡上別的女人才對。

陳敬之的性格是具有多麵性的,在老爺子陳道臨的麵前他是個乖巧的孫子,但在陳生和後媽麵前他通常都會表現的很強硬,而平日裏陳敬之給人的一麵卻是又平靜如水的。

就像在學校期間,他低調的都有些令人發指了,基本上隻跟自己的三個舍友交往,在班級裏麵也從來不會做一些出頭的事,他就是雲雲學子當中最普通的那一個。

鮮少有人知道,陳敬之真正的一麵到底是什麼。

回到自己在四合院裏西廂的住處,陳敬之收拾了下,他的行李非常的簡單,除了一個裝著電腦的書包外,就隻有個小號的行李箱了,裏麵放了兩件衣服和洗漱用品這就是他去學校的全部家當了。

陳敬之再出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從中堂離開了,他腳步頓了下想著是不是再打個招呼,畢竟自己一走就又是幾個月的時間了,不過他眼角的餘光看見一道華麗的身影出現在了正房附近,他就果斷的邁步走了出去。

陳敬之會盡量努力的避免和那個女人見麵的。

從南裏胡同出來,陳敬之站在路邊正要伸手打車,忽然間從東邊路上就開過來一輛相當吸人眼球的金黃色G63,車子停到旁邊後車窗就放了下來,從中露出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青年的腦袋。

“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這時候就打算歸校了?難道你不知道,元宵之後就是京城最為黃金的時間段了麼,各路牛鬼蛇神鶯鶯燕燕的都要進京了,你錯過了豈不是很可惜……”

陳敬之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將行李和書包扔在了後座,說道:“正好,送我去一趟機場”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麼?”

“你覺得我會對這些感興趣麼?”

黎九郎挺無奈的看著他說道:“你和我的年紀同樣都是風華正茂呢,但你卻像是個老學究一樣,不是捧著曆史典籍就是看那些個經濟報道,再不就是去宮裏跟老爺子呆上一整天,我就問問你多少年了三裏囤和新天地的夜場長什麼樣你見過麼?淩晨三點鍾的星星你看過麼?姑娘的大腿……算了,這一點就不說了,如果不是咱倆從小長到大,我真的會懷疑你的取向問題,哥們,咱能活的像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