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號遊船(2 / 3)

好在青蛙王子那天早晨實在是吞吃了太多蟲子,肚子裏都填滿了,一時半會兒也消化不了,所以,蟋蟀貝斯被吞進去的時候,還輪不上立即被消化,所以,他還有時間納悶自己究竟掉進哪兒了。

他以為自己隻是掉進了一個洞裏——“我可不能就在這兒等死!我得想辦法爬出去!”蟋蟀是穴居的小蟲子,洞就是他們的家,他們會挖各種各樣的洞,對付洞也有的是辦法。

如果想從一個洞裏爬出來,最好的辦法是把洞壁上的泥土挖下來,墊到腳下,腳下墊的泥土越來越多,無論多深的洞慢慢地也會越變越淺,當快要平到洞口的時候,用力一蹦躂,就從洞裏跳出來了。

貝斯是一隻強壯的蟋蟀,他的六條腿有的是力氣,他還有一副鋒利得像短劍一樣的白森森的牙齒,他才不會在這麼個黑乎乎黏糊糊臭哄哄的地方等死呢!

貝斯揮舞著六條腿,使勁兒挖——

奇怪,這個洞好像是有彈性的,洞壁上的土根本挖不動!

洞壁上掛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貝斯決心揪著它們往上爬——那些東西也不知道是青蛙王子的肺、胸骨還是腸子肚子,反正隻要是能揪的,貝斯就拚命揪住往上爬……

蟋蟀貝斯在青蛙王子肚子裏的這一番折騰,比當年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的肚子裏鬧騰得還要厲害!

青蛙王子的肚子哪裏經得起這樣的鬧騰呢?他隻覺得肚子裏一陣陣劇痛,胃裏翻江倒海——嘩,青蛙王子吐了!

蟋蟀貝斯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推著,就像坐上了噴氣機一樣從黑暗的洞裏噴出來,“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眼前一片光明。

貝斯甩掉身上那些令人惡心的綠色的粘液,再一次站在陽光下。

青蛙王子肚子裏的劇痛消失了。

王子瞪大眼睛,盯著自己吐出來的那一灘東西——在那一灘東西裏,有一個小家夥——就是剛才那隻在他的眼前上下蹦躂的小蟲子!他居然還活著!他正瞪著眼睛,看著王子!

夥伴

“這麼說,我剛才並不是掉進了洞裏,而是被你吞進了肚子裏?”蟋蟀貝斯憤怒地質問青蛙王子。

“這麼說,剛才害得我差點痛死的,是你囉?”青蛙王子也質問蟋蟀貝斯,口氣同樣是憤怒的。

“你想怎麼樣?”貝斯問青蛙王子。

“你想怎麼樣?”青蛙王子問貝斯。

青蛙王子蹲著身子,做好捕獵前的準備。

貝斯搓動有力的前肢,齜開白牙,做好打架的準備。然而青蛙王子並不想再一次吞下蟋蟀貝斯,蟋蟀貝斯也不願意再一次從青蛙王子的肚子裏爬出來。這種可怕的經曆,一輩子有一次就足夠啦!

可是,他們誰也不想示弱……誰也不願意先讓步……他們就這麼僵持著,互相盯著對方的眼睛,過了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

太陽升得老高了,小溪的水退了。

太陽把青蛙王子身上的爛泥曬幹了。對於青蛙王子來說,這會兒最好能在河裏遊泳,而不是在這兒盯著一隻憤怒的蟋蟀看。

對於蟋蟀貝斯來說,這會兒最要緊的是去找他的獨木舟,而不是在這兒陪著一個肚子氣鼓鼓、眼睛充滿敵意的青蛙。

實在太無聊了,貝斯想唱個歌兒解解悶。

於是貝斯唱起了一首老歌:

啊!多麼輝煌,

燦爛的陽光!

暴風雨過去後天空多晴朗,

清新的空氣令人精神爽朗。

放開嗓子一唱,貝斯就忘記了危險,心裏也沒有了憤怒。美妙的歌聲仿佛從貝斯身上的每個毛孔裏流淌出來——貝斯用全身心歌唱,唱明亮的太陽,唱風雨過後一碧如洗的天空,唱清新的空氣……

聽到貝斯的歌聲,嘩嘩流淌的溪水聲仿佛變輕了,紅蜻蜓、藍蜻蜓、黑白相間的蜻蜓……一隻一隻飛來了,在歌唱中舞動,仿佛為貝斯的歌聲伴舞,河邊的翠鳥排成行,白鷺舉起優美的脖子,輕輕撐開翅膀,在水麵上跳著芭蕾舞。

貝斯的聲音高亢嘹亮,一直向上飛,追趕白雲,飛向太陽……

聽著貝斯的歌聲,青蛙王子眼睛裏的怒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光芒。他還用自己短胖的手拍打著自己的肚子,為蟋蟀貝斯的歌聲伴奏。他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也唱了起來:

啊,多麼輝煌,

燦爛的陽光!

還有個太陽比這更美,

啊,我的太陽,

那就是你……

青蛙王子的聲音低沉雄渾,仿佛大地舒展臂膀,張開懷抱,朝天邊奔去……

蟋蟀貝斯嘹亮的高音和青蛙王子渾厚的低音合在一起:

啊,太陽,

我的太陽,

那就是你!

那就是你!

在遙遠的天邊,在遠方的地平線那兒,天和地擁抱在一起了,再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最後一個優美的尾音婉轉飄過水麵,和流水一同消失在遠方。

一曲結束了。

“棒!太棒了!”青蛙王子一把抱住蟋蟀貝斯,“你的歌聲太美妙了!令我陶醉!”

“你的歌聲也很動聽。你的鼓點也敲得不錯!”蟋蟀貝斯真心實意地說。

“當然,如果說你是一個男高音歌唱家的話,那麼,我可以說是一個男低音歌唱家。我也愛唱歌。我還會敲鼓——獨門絕技:肚皮鼓!”青蛙王子一點不謙虛地說。

“我除了唱歌,也還會拉小提琴。”蟋蟀貝斯說著,振動自己的翅膀,“也是獨門絕技,羽翼小提琴!”

共同的音樂愛好,化解了青蛙王子和蟋蟀貝斯之間的敵意,讓他們成為了朋友。

蟋蟀貝斯告訴青蛙王子自己來自小溪的上遊,想要去遠方看一看,但昨天晚上的雨把他的獨木舟衝走了,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青蛙王子正好沒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而且他還想離開這個傷心地,聽說貝斯想去遠方,他也想一起去。

“不如我們結伴同行吧!”青蛙王子說。

“我沒有意見,有人做伴當然更好。”貝斯說,“隻要你保證不再把我吞下去。”

“這個我完全可以保證。”青蛙王子說,“你可不是什麼美味!”

“我知道,我這道菜的味道你已經領教了!”貝斯說。

想起之前的遭遇,他倆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獨木舟沒有了……我恐怕得再造一個……”蟋蟀貝斯說。

“你背上不是有翅膀嗎?你幹嘛要獨木舟啊?你不能像蜻蜓一樣飛嗎?”青蛙王子問。

這時正好有一群蜻蜓沿著溪流飛行,他們一會兒張開翅膀停在空中,一會兒落在伸向溪流上方的灌木枝條上、又高又細的草莖上,枝條和草莖在風中輕輕晃動著,立在上麵的蜻蜓卻張開翅膀,一動也不動,就像站在高台跳板上的跳水運動員一樣做出好看的造型來,好像隨時準備跳入水中——但蜻蜓不跳水,他們隻用細長的尾巴在水麵點一下,又向高空飛去。有的時候,兩隻蜻蜓還在空中跳雙人舞,他們一會兒一齊俯衝,一會兒一齊翻飛向上,一會兒又一齊平穩地滑翔,姿態優美極了。蟋蟀貝斯和青蛙王子看得入了迷。

“我們蟋蟀雖然有翅膀,可是並不善於飛行。我們隻能飛一點點遠。”蟋蟀貝斯說。

“有我青蛙王子在,你不再需要獨木舟了!”青蛙王子說。

“不用獨木舟,我用什麼航行呢?我可不像你一樣是劃水的老手呀!”蟋蟀貝斯說。

“正因為我是劃水的老手,你坐在我的背上,讓我帶著你遊不就行了嗎?”青蛙王子說。

蟋蟀貝斯恍然大悟:“對呀!你就是我最好的遊船呀!”

青蛙王子“撲通”一聲跳進溪流,蟋蟀貝斯張開翅膀,飛跳上青蛙王子的背。比起用木棒做的獨木舟來,青蛙王子的背又寬敞又舒服,還特別安全。

能乘上這樣一艘船去遠方,這是蟋蟀貝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蟋蟀貝斯說:“青蛙王子,謝謝你做我的遊船,我要為它取個名字,就叫夢想號吧!”

“好。夢想號,我喜歡這個名字。當我是一隻青蛙的時候,我的名字叫青蛙王子。當我變成你的遊船的時候,我的名字就叫夢想號遊船。”青蛙王子說,“我現在有了一個夥伴,兩個名字,太棒了!”

青蛙王子非常高興,“呱呱呱!呱呱呱!”快樂地唱起來。河岸兩邊田野裏的青蛙聽到王子的歌聲,也紛紛回應:“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不一會兒,整條溪流裏都響起了青蛙們的歌聲。

有時候,貝斯站在青蛙王子的背上,抬頭眺望著溪流兩岸連綿的山峰。有時候,他舒舒服服地躺下來,看天上的白雲一會兒變成大象,一會兒變成綿羊。如果覺得肚子餓了,他們就隨時靠岸,青蛙王子到岸邊的田野裏捉蟲子吃,蟋蟀貝斯則在岸邊找嫩葉和漿果吃。

跟夥伴一起旅行真好,這樣就不覺得悶了。

他們聊天,貝斯跟王子聊蟋蟀的生活,王子跟貝斯介紹青蛙的習性。

貝斯說:“我們蟋蟀是從黑乎乎的地洞裏出生的,最早我們是小蟲子,從地下鑽出來以後才有了翅膀……小時候的我們叫若蟲,和現在的我們完全不一樣。”

王子說:“我們青蛙小時候也不叫青蛙,叫蝌蚪。蝌蚪有一個大腦袋和一條長尾巴,沒有腿。你看我現在,尾巴沒有了,卻長出了四條結實的腿。”

王子還跟貝斯講了一個《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講一群小蝌蚪看到別的小動物都長得和自己的媽媽相像,於是出門去找媽媽,看到跟自己相像的小動物,就以為是自己的媽媽,鬧了不少笑話。

貝斯聽了這個故事很開心,他想,如果一隻小蟋蟀還是若蟲的時候,也像小蝌蚪一樣去找媽媽,說不定看到毛毛蟲也會叫媽媽呢!這可真好玩呀!

沿著溪流一路向下,沿途有更多的溪水彙入進來,小溪慢慢地變成了小河。小河的河麵有時寬闊,有時候狹窄,河水有時候非常平緩,仿佛沒有流動,有時又跳下陡坡和石壁,形成喧鬧的瀑布,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蟋蟀貝斯和青蛙王子既喜歡在平靜的河麵上漂流,也喜歡跟著河水躍入激流……

他們唱歌。

開始是貝斯清脆的高音:

㘗㘗㘗㘗㘗㘗㘗㘗……

加進王子渾厚的低音: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二重唱:

平緩的水流,

像王子平穩的脊背。

飛躍的瀑布,

像貝斯高亢的歌聲。

快樂的旅途,

總有朋友相伴。

快樂的旅途,

總有歌聲相隨。

㘗㘗㘗㘗㘗㘗㘗㘗……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結尾部分:

貝斯的提琴聲,一串顫音:

㘗噫——噫噫噫噫……

加入王子輕敲的手鼓聲,輕輕地:

嘭咚——咚咚咚咚……

菜花

菜花是一條家蛇。

家蛇就是住在人類家裏的蛇。

家蛇替人類看家,還會捉老鼠,是人類的朋友。

家蛇沒有毒。沒有毒的蛇一般都長得不太漂亮——顏色越鮮豔漂亮的蛇越毒,就像外表鮮豔的蘑菇往往是毒蘑菇。

但菜花長得很漂亮,她有紅色的花紋,橢圓形的腦袋。而且菜花還是個大個子——伸開來有一米多長。

菜花的家住在一所古老的四合院裏。院子裏住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和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孫子。

菜花最喜歡玩的花樣是假裝。

她假裝成一根秋千索吊在房梁上,如果小孫子伸手拉起這根秋千索蕩秋千,——啪噠!秋千沒蕩成,倒摔了個屁股墩。

她假裝成一根棍子立在牆角,老爺爺拿起這根棍子當拐杖去串門子,到了別人家裏,把拐杖靠門後放著,和別人聊天、搓麻將,等到要起身回家的時候,一摸門背後,拐杖不見了!

“我的拐杖呢?誰把我的拐杖藏起來了!”來串門的老爺爺生氣地大喊。

“一根破拐杖,誰稀罕?沒準是你老糊塗了,根本沒有帶拐杖來呢!”這家的老人脾氣也大,就這麼回應。

“你說誰老糊塗了?我明明帶了拐杖來的,難道我還要訛你一根拐杖不成?”

“不就一根破拐杖嗎?難道我家裏還要藏了你的不成?”

兩家的老人吵得一塌糊塗。菜花呢,早已經悄悄爬上房梁,滑下牆壁,溜回家去了。

菜花也並非全幹淘氣的事兒。早晨,老爺爺從床上爬起來,天還黑黑的,老人家的眼神又不太好,伸手去床頭櫃上摸自己的褲腰帶,摸了半天也摸不到,菜花就體貼地團成柔軟的一條,假裝成一條褲腰帶,讓老人家係在腰上。哪怕老人把她的頭尾打成一個死結,勒得她喘不過氣來,她也忠於職守,絕不逃跑。菜花還會捉老鼠,有菜花在,老鼠就不敢咬衣櫃,不敢偷油吃。菜花最大的本領還是會看家護院。菜花喜歡坐在房梁上,她走起路來沒有聲音。如果有小偷探進門來,她能飛快地從角落裏竄出來,或者由房頂上從天而降,把小偷嚇得屁滾尿流。

但現在菜花生病了。她坐在房梁上老是覺得頭腦暈沉沉的,一連好幾次都從房梁掉下來,摔得鼻青臉腫。除了頭昏,菜花也覺得全身乏力,整天懶洋洋的,沒有精神。她不想假裝成拐杖和秋千了,也不想捉老鼠和嚇唬小偷了。她認為自己快死了。她雖然是一條家蛇,但她不想死在家裏。因為她一輩子都生活在家裏,她想到野外看一看,順便讓自己死在野外。

於是,在一個涼爽的夏夜,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菜花蜿蜒扭動自己的長長的身體,慢慢地朝野外爬去。

月光下,隻有菜花長長的影子陪著她。

到天亮的時候,菜花來到了小河邊。

生病的身體,加上一整夜的爬行,菜花累壞了,覺得全身發抖,想找個地方暖暖身子。她在河岸邊找到了一個小洞,鑽了進去。這小洞以前是田鼠住過的,但現在裏麵沒有田鼠,隻有厚厚的幹樹葉。躺在幹樹葉裏,菜花還是抖個不停。她相信自己快要死了,她決定就在這個小地洞裏等死。

等了一天,菜花沒有死。

又等了一天,菜花還是沒有死。

又等了一天,菜花依然沒有死。

現在,她除了頭腦暈暈乎乎的,全身沒有力氣,不停地發抖之外,還覺得特別餓。她感到自己的肚子癟癟的,肚皮貼著背脊,她覺得自己現在能吞得下一打老鼠。如果沒有老鼠,能吞一隻小鳥也好了。如果沒有小鳥,哪怕能吞一隻螞蟻也好……

菜花病了,她現在沒有力氣鑽出洞去抓老鼠,更沒有力氣爬到樹上去抓小鳥。螞蟻……唉,螞蟻也是好東西呀!

菜花有套抓螞蟻的獨門絕技——菜花抓螞蟻不用像抓老鼠和小鳥那樣勞神費力,她隻需要靜靜地臥在地上,把舌頭伸出來——

像所有的蛇一樣,菜花是肉食動物,而且從不刷牙,當她把舌頭伸出來的時候,嘴裏散發的氣味足夠把你熏倒,但舌頭上的粘液和食物的殘渣足可以吸引天真無知、四處搜集食物的小螞蟻。螞蟻們聞著氣味爭先恐後地來了,不一會兒工夫,整整一條舌頭上都會堆滿了擠擠挨挨的螞蟻,當螞蟻來得夠多的時候,菜花把舌頭卷起來,“咕咚”,螞蟻們全落進了菜花肚子裏。

菜花把疲憊的身子慢慢挪向洞口,將頭從小洞裏伸出來,把自己的舌頭從嘴裏伸出來,平展展地放在地上,等著那些沒頭沒腦的小螞蟻們來上當。

一隻在外麵尋找食物的小螞蟻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小螞蟻停下來,抬起頭,在空氣中仔細地聞了聞——哦,氣味是從那邊飄來的。

小螞蟻朝著發出氣味的地方爬過去——哈,發現了好東西!有腐爛的肉糜,還有半根鳥毛,還有一整塊肉,呈長條型,尖頭有分叉!小螞蟻把菜花的舌頭也當成食物了!

小螞蟻連忙用無線電報告:“各位夥伴,在這兒,西南方向,石頭下小田鼠的洞邊,發現了好東西,需要大隊人馬才能搬運……”

螞蟻們得到消息,從田埂下、草叢中紛紛跑來了,一隊隊螞蟻,組成強大的兵團,爬到菜花的舌頭上,想把菜花的舌頭搬回螞蟻窩。

蛇醫

青蛙王子已經帶著蟋蟀貝斯在小河裏漂流了大半天。現在夕陽西下,陽光把河麵塗上了金紅色。鳥兒開始歸巢了。

“王子,我們也找個地方歇歇吧。”貝斯提議。

“就在這兒吧。這兒景色不錯。”王子說。

於是,夢想號遊船靠岸。蟋蟀貝斯跳上河岸,尋找可以過夜的泥洞,青蛙王子沿著河堤去捉美味的蟲子。

王子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一堆黑乎乎的螞蟻!

王子愛吃蟲子,也不拒絕偶爾吃吃螞蟻,據說螞蟻有豐富的蛋白質。

何況麵前就擺著這麼大一堆螞蟻!

王子伸出舌頭去吃螞蟻……

菜花本來在閉著眼睛養神,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舌頭遭到了襲擊,她本能地張大嘴巴撲過去,隨即咬到了一大團東西——菜花也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就囫圇把它吞下去了!

“救命呀!救命呀!”青蛙王子大喊。

蟋蟀貝斯連飛帶跳朝青蛙王子的喊聲跑過去,貝斯沒有看見王子,隻看見了可怕的一幕:一條顏色鮮豔的蛇舉著自己的腦袋,蛇的脖子那兒有一個鼓鼓的東西在跳動,青蛙王子的聲音正是從那兒傳出來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快把我的朋友放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貝斯舉起自己強有力的前肢,露出白生生的牙齒,對菜花說。

“你的朋友?他是什麼東西呀?他現在梗在我的喉嚨裏,讓我難受!”菜花說。

“我的朋友是青蛙王子!”蟋蟀貝斯說。

菜花本來不知道自己吞下的是什麼,正在想要不要把它吐出來的,聽到貝斯這麼說,反而高興了:“原來是隻青蛙呀!太好了!看來,我不用餓著肚子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