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想到莫飛紗會毫不猶豫地承認他愛她,花非花的臉“呼”的一直燒起來,“你,你亂說些什麼,讓別人聽到了可不得了……”竟比莫飛紗還要慌亂。
見莫飛紗大大的丹鳳眼因情摯而更覺魅人,花非花忙低下頭,臉上熱度又上升幾分,更為炙燙。過了一會卻又忍不住地抬起眼,與莫飛紗細細密密地對看著,扯了下嘴角,兩人有些羞澀,有些無措地傻笑起來。
書房內的空氣好像焚燒起來,讓外麵偷看的人都覺得難為情地靜靜悄悄蹲下身坐在走廊上。
因花非花和莫飛紗的暫時休戰,阿富鬆了口氣,又突然想起什麼地小聲說道:“喂,阿壽阿如阿意,你們不是應在香軒園幫忙嗎怎麼又跑到水趣園了。”
“啊,對了。”三人這才想起來到水趣園的目的,當時隻顧好奇富貴吉祥為何鬼鬼祟祟地趴在窗台上了,竟忘了還有這事。“有人來找老大啊,說他是什麼平京王的。”
才行至逸香廳外的走廊上,就聽到房內傳出的厲喝聲。
“有你們這樣待客的嘛,敢讓我們王爺在這裏涼坐許久,武尊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怒氣衝衝的聲音,顯示出等待的人耐性不太好。
“主子要不要待客的心思,我們下人怎可隨意猜測。若王爺等不及,先行便可。”自告知武林,武尊在洛陽鳴鳳莊後,前來拜訪的武林人士絡繹不絕,若是其他人福壽如意他們四個便可應付了,但此次前來的卻是個王爺,光他身側發話的人都已是官拜正六品的官員。阿福一臉恭敬謹守禮節地站在門口,心中暗罵壽如意怎麼還不回來,狗吠他是不怕啊,但讓他單獨麵對坐在主座上貌似祥和的王爺,心中卻有些悚然哩。
“你、你這賤仆,竟敢對我們王爺如此不敬!”
看似恭敬實則輕慢的語氣令劉建亭驚愕過後才怒道。主子不過是一介布衣,而他更是卑下的賤仆,卻如此倨傲難馴,真是無法無天了。
“我若賤也是主人作賤,何時輪到魑魅魍魎說短道長。”
“你……”
“建亭,不要再說了。”平京王仔仔細細地剝著金桔,好脾氣地笑著:“他們讓我們等便等吧,如此失態,會讓主人們看笑話呢。”
“是。”劉建亭惶惶地應了聲,然後退回平京王身後。他憤恨地瞪向阿福,心道這人竟讓他在王爺麵前丟臉,回去後非找個罪名把他辦了不可。
花非花在踏進逸香廳門檻之前正巧聽到平京王的說話聲,隻覺他內息綿長卻又透露出一絲詭異,她心中一凜地停步,把阿富拉至身前低聲交待了幾句,而後才進入房內。
“驚聞王爺來臨,草民未去遠迎,實在是罪過之極。”花非花開口便是抱拳告罪,而平京王依舊淡笑道:“是本王太過唐突,你何罪之有。”
花非花抬頭與平京王打個照麵,心中驀然一震。來者已過不惑之年,頷下蓄有美須,挺眉鳳眼竟與莫飛紗有五分相似。花非花麵色未改分毫,稱謝落座後朝門口的阿吉使了個眼色。
“本王這次來其實要聽武尊一句話的。”平京王身著錦衣便服,眉目間自有一股清貴之氣,聲音輕柔低沉,麵目俊雅,光是儀表就極是得人好感。
花非花記得朝中共有八位王爺,其中六人為親王,兩人是因祖上開國有功,世襲得來。而這位平京王卻又是皇家的內親,他的祖母曾是皇族的公主,而他也娶了皇家的女兒作妻子。妻子在十多年前病逝後,他竟未續弦,實屬難得。別人對他的評價是修身怡性,風雅俊朗,據聞新皇還有意讓他以身言教教育他一個頑劣的皇子呢。
但這位平京王府邸設在建康,與在東京的花非花並無任何交情,此次前來絕不會隻聽一句話這麼簡單。
“隻要王爺想聽,十句八句非花都應承下來呢。”花非花堆著笑回答道。王爺的眼也魅魅亮亮的,但卻比小莫少了些純澈之色。
“既然武尊如此爽快,我也便直說了。”把剝了一半的桔子又放回果盤中,平京王接過劉建亭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慢聲道:“武尊最近與邪派的毒尊一起出入江湖,狀似親密,不知兩人是何關係呢。”
“王爺希望我們是什麼關係。”花非花不解地眨眨眼,她怎麼聽不出話“直”在哪裏
“不是我希望……朝中與武尊你交好的官員如今處境很是尷尬呢,若此事屬實的話,與他們仕途名譽都有影響吧,畢竟與邪道勾結可是重罪。”
“王爺此言差矣。”花非花難得的一本正經:“小莫脫離邪派,已改惡向善,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派人將他找來,讓他在王爺麵前立下重誓。”
平京王怔了一怔,但隨即說道:“不用,本王……”否定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口一陣暴喝。
“去死!”
如火紅雲浪潮般狂湧進逸香廳,花非花柔順的長發遇風全向後飄飛,紅雲掠過她撞上主座優雅端坐的平京王。
“少主!”
奉了花非花的命令去請莫飛紗來會客廳的阿吉在門口驚訝地大叫起來。少主為何一見主座上的人就臉色大變地殺過去,對方可是王爺啊。平京王手一按桌子,身子魅影般左移,低歎道:“飛紗,莫非你要弑父嗎”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隻有莫飛紗麵無表情:“我已警告過你不要來煩我了,是你不聽。”紅綾處處殺著。整個逸香廳似乎滿溢紅影,絲絲密密地包住平京王。
“你不怕誤傷了旁人。”
平京王再左移,手中暗扣毒器,彈向花非花所坐的位子。
“旁人你身邊的吮癰舐痔之徒嗎”
紅綾變招急收,而平京王這才見到原本坐在逸香廳左側客座上的花非花已不見蹤影,他的毒器自然射空。突明了飛紗也應是她特意叫來的,更見劉建亭已嚇得躲在桌下發抖,更覺氣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