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煙水蒼茫(2 / 2)

在那個墓地裏他清晰地見到了吳家不知道哪一代祖宗留下的幾個字:

勝者為仙,敗者為魔。

惑得人心者為仙,喪失人心者為魔。

經過一番探查後,吳歡發現了一策魔功。

一策被吳家祖宗號稱天上天下,無人能敵的第一魔功,《道者殺人經》。

直至那時,吳歡才猛然發現吳家原來修的不是仙,而是魔。

吳歡在墓地裏足足想了三天三夜。

三天之後,他忽然想通了很多道理。他忽然發現,其實是仙是魔,本身就很難界定清楚。

倘若一個人修習了天下第一魔功,但他卻無作無為,又有誰能說他是魔。

當一切的因緣際會都在腦中走到了一起後,吳歡便決定要由仙入魔。

而說來也是可笑。吳歡曾有在很多人麵前使過《道者殺人經》上的本事,但卻也沒有人指正過他,大家甚至都一致以為他練的是一門更為厲害的正道正宗。

可魔終歸是魔,終歸不是任何人都看不穿,更不能為所有人所接受。吳歡自打決定由仙入魔時,便已明白這個道理。

在《道者殺人經》裏有許多有別於仙中法門的特殊秘法,其中有一秘法被稱之為,仙公請問法。

由經書所述,仙公請問法乃是一種可以隱瞞境界修為,甚至隱瞞功法本身是魔功事實的秘法。

吳歡初見此法時便有了主意。而當學成此法以後,他更是演了一出好戲。

別人用了好幾年時間的努力,使自己的修為往上提升。而他吳歡卻用了好幾年的時間,將自己由一個天才變成了蠢才。

吳歡依舊是在離江邊上待了足足一天一夜。

觸景生情,他的所思所想,無不是關於秀秀的音容相貌,深情往事。

一切等到了第二天日出之時,吳歡才戀戀不舍地返回吳家。

他父母雙亡,隻不過他身上還流有吳家的血,所以在那偌大的吳家莊園裏,他還可以有一間不錯的房子可以居住。

很多平凡人對這個莊園都有所憧憬,那種憧憬就跟莊園裏的人對那仙門福地的憧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而在踏入莊園的那一刻,吳歡又很是恰巧地碰見了葉南風。

吳家的莊園那麼大,路也那麼多,但偏偏他每次出入時,卻總能碰到她。

葉南風本來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在那個他仍舊是個天縱奇才的時候。

那時,她以他為榮,以將來能成為吳歡妻子為榮。盡管她知道吳歡愛上的人是李秀秀,但她卻仍故作不知,仍寬宏大量地包容他。

隻不過,現在她卻成了他表哥吳仇的夫人,也就是他的表嫂。

吳歡從未曾愛過葉南風,所以自她嫁給了他表哥,他反而鬆了口氣。

可是自葉南風嫁了他的表哥後,她卻始終不待見他,看不起他,怨他,甚至恨他。

對於這些,吳歡有著自己的分寸。所以當他即將要迎上葉南風目光的那一刻,他已是在想要如何躲開她。

但事實卻是她沒有放過他。

“站住。”

葉南風忽然叫住了他。又跟往常一樣,他也很是聽話的停下腳步。

“你又去那了。”

她問道,語氣就像是故意問一件既知的事實。

可當下他卻沒有回答。

“我告訴你,李秀秀不會回來了,她說不定已經忘了你,你就永遠死了這條心吧。”

隻聽得她又突然如此凶猛地訓斥道,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樣對他說。

當聽到她的厲聲時,他忽然又記起,從前的她好像一直都是個很溫柔的人。

隻是現在作為表嫂,她也的確很有資格這般教訓他。所以他選擇靜靜地聽著,仍沒有吱出隻言片語。

然而一見他仍舊無動於衷,仍不願答她話。她在第一聲訓斥過後,就已是失去了力氣。

很快,兩人相對無言。

這時,他覺得自己是時候走了,所以他又開始挪起了步子。

“慢著,老爺子從今早就一直使喚人在找你。你現在需要做的,可不是回去睡你的大覺。”

她忽然又說道。

雖然她的心因他的冷漠已開始滴血,但她仍沒有忘記關心他。

可他卻並沒有因為這話而停下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停下來,所以他繼續選擇默然往前走。

眼看著吳歡遠去的背影,葉南風再也忍受不住,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

她本來以為隻要李秀秀一直存在,那她即使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

但李秀秀一走,她就已經徹底明白了,她再也不能擁有他。

她對他除了不甘,以及不甘之後生出怨和恨外,好像就再也不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