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表白(1 / 2)

原來四公子也病了,上吐下瀉,四肢抽筋,情狀可怖。

晏雪細細地診斷過,微有訝異,倒不是因為病太過棘手,而是像他這樣的貴公子,何以會染上霍亂這樣的病症?不過她沒有問,既然他也開始從商,東奔西走,得上這樣的病也不算稀奇。

開了幾幅藥,不幾日,四公子便止了吐瀉,麵色泛起紅潤。

四公子嘖嘖稱奇:“妙手啊妙手,果然當得起妙手觀音的稱號。”

“誰?”晏雪疑惑,頭皮莫名地發緊。

“怎麼,連自己的尊號也忘了?在邯鄲靈泉寺義診,姑娘可是名聲大震啊,附近的百姓不都是這樣稱呼你的?”四公子洋洋得意道。

仿佛被一道從天而將的電流貫穿,晏雪渾身上下一陣哆嗦,轉眼便被雷得外焦裏嫩,頭頂冒煙,強忍著滿心的驚悚,說道:“如果四公子以後還想讓我治病,什麼外號之類的東西千萬莫再提起,惡心別人也應該有個限度是不是?”

四公子哈哈大笑,說道:“姑娘真是妙人,難怪當年大哥三哥爭得不可開交,讓大娘二娘好生為難,如今兩個大的都有了主,姐姐要不考慮跟了我?”

晏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是傳說中那個靦腆得像深閨小姐的四公子嗎,她剛剛救了他的性命,他就一副紈絝子弟的口吻調戲她,果然,仁慈什麼的都是浮雲啊浮雲。

於是睥睨地看著四公子道:“你確信你已經有能力娶媳婦了?小屁孩都是眼高手低,我可不想當保姆。”

四公子馬上漲紅了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咳了一聲掃視一眼旁邊某個發抖的少年,慢慢道:“要不,姐姐試試?”

即使是小屁孩也不可小覷,尤其還是能開拓出自己一片天地的小屁孩,晏雪立刻有敗下陣的感覺,但還是不輸氣勢地白了他一眼,說道:“姐姐忙得很,沒功夫搭理你。你要想試,姐姐隻能奉勸你,小心為上,做多了力不能及的事情會長不高。”

留下兩個目瞪口呆的人施施然地離去。

一連幾天的大雪,整個開封城內銀裝素裹,厚厚的雪壓在屋脊枝頭,竟給人暖和的感覺。這樣的天氣是孩子們最喜歡的,早看到路邊包得圓滾滾的小人兒們在追逐嬉戲,扔雪球打雪仗,笑聲繚繞,仿若一個童話世界。

剛剛和四公子的談笑仿佛已是過眼煙雲,許多的事情,想表露不易,想掩蓋更難,就像空空的山穀,無論多少風,也灌不滿。

唯有任它殘著,缺著,寥落著。

一雙手及時地扶住了她險些滑倒的身體,晏雪抬眼,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那雙風華瀲灩的桃花眼,此時正溫和地注視著她。看她站好,有禮地收回手去。

“大公子。”晏雪淡淡一笑,沈君禮也回以一笑,相視的一望中,那些曾經的過往,終於真正放下。

“回去吧,走了這麼久了,四弟的事,真的謝謝你。”沈君禮道。

“沒什麼,要謝,還要謝謝大公子為我周到的安排。”晏雪說。

於是聊些輕鬆的話題,小心翼翼地避開讓兩人尷尬的事情,比如沈家,比如三公子。

閑居的兩日,大公子來看過她兩次,倒是四公子來得多,似乎摸準了她的性子,大刺刺地登堂入室,還帶著她遊賞開封城。

鐵塔,相國寺,天波楊府,翰園碑林,在包公湖上泛舟,在清明上河園賞梅,二人儼然成了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