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下奇洞(2 / 3)

苗君儒說道:“真的那麼神奇嗎?我倒要去看看!”

他突然想到,郭陰陽臨死前在他手心上寫下的,隻有兩個字,就是:護龍。也許白發老者和上川壽明他們要找的,就是這條孽龍,隻要找到孽龍洞,用撼龍術破解洞裏的道家法術,就可釋放出那條孽龍,令天下大亂。可要釋放孽龍,有撼龍術就足夠了,那麼,白發老者苦苦破解《疑龍經》上的玄機,又有什麼用呢?

他從懷中拿出那本《疑龍經》,翻到那些做了標記的地方,皺著眉頭思索,這本風水堪輿的書,是用來尋找風水龍脈的。或許日本人要想找的,就是中國的龍脈,隻要找到中國龍脈,將其挖斷,中國氣數一盡,泱泱華夏子孫,將永世臣服於大和民族。

想到這裏,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白發老者和上川壽明來中國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尋找中國龍脈。

從玄學上考慮,龍脈所在,與人是有很大關係的。現今中國的龍脈,若不在浙江奉化溪口,就應在湖南湘潭韶山。他們兩個人來婺源做什麼,難道中國的龍脈會在婺源嗎?

龍行於天,隱於地,潛於淵,變化無窮無盡,根本無跡可尋。真正的龍脈並不是那麼容易尋找得到的,就算是一流的風水師,足跡踏遍整個中國,耗盡畢生的精力,也不見得能夠找到。

他望著手裏的《疑龍經》,也許尋找龍脈的關鍵,就在這本書上。若不想讓白發老者和上川壽明找到龍脈,隻要把這本書毀掉,不就行了嗎?

他走到灶邊,望著爐膛裏熊熊燃燒的火焰,正要把書丟進去,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那日本白發老者也不是蠢人,既然把《疑龍經》留給他,也一定會想到他會毀掉這本書。郭陰陽告訴他,這本書上有天大的玄機,並要他護龍,也許尋找龍脈和保護龍脈的玄機,都在這本書上。

程順生見苗君儒拿著那本古老的書站在灶下,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上前說道:“苗教授,等我出去交代一下工作,然後陪你去找那個洞!”

程順生出去後,苗君儒坐在灶下,看了一會兒《疑龍經》,可心亂如麻,腦海中總是想著廖清和他兒子苗永建。無論是廖清還是苗永建,都不是短命之相,可目前他們兩人的處境,確實令他擔心。

想用六個銅錢來卜一卦,可找遍了每個口袋,隻有幾個大洋。有心向程順生的母親借,可是語言不通,兩人比劃了好一陣子,老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情急之下,找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銅錢的樣子。老人明白過來,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出兩個銅板。

苗君儒尷尬地笑了笑,把口袋裏的幾個大洋全塞到老人的手裏,老人似乎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著,怎麼都不肯要。

兩人正僵持著,程順生帶著兩個人進來了,看到這樣的情景,忙道:“苗教授,不就喝兩碗紅薯稀飯嗎?用不著給錢,在我們這裏,一塊大洋可以買兩頭豬呢!”

苗君儒說道:“程隊長,我不是那意思,是我給老人家的一點心意!你看你家裏……”

程順生說道:“你的心意我替我媽領了,請你把錢收起來吧,別把我媽給嚇著了!天底下比我家窮的還有很多很多,苗教授,你能全都救濟得了嗎?要想我們這些窮人的日子真正好起來,就必須趕走日本鬼子,打倒國民黨反動派!”

苗君儒知道多說無益,怏怏地把大洋收起來。

程順生對水生說:“水生,你腿腳快,先行一步去通元觀村找福伯,他可能知道那個孽龍洞在什麼地方!”

水生應了一聲,拔腿就走!

程順生問苗君儒:“要不要把你那位外國朋友也叫去?”

苗君儒說道:“算了,他年紀大,走了一夜的路,也累得夠嗆,讓他多休息一會!”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卡特從廂房裏走出來,笑著說道:“苗教授,這種好事怎麼沒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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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走出屋外,踏著積雪往村外走。雪雖然停了,可天還是陰沉沉的,像極了老人不開顏的臉。

村內來往的村民乍一見到卡特,一個個露出稀奇古怪的樣子。山裏人沒有見過世麵,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外國人。

苗君儒望著那些村民的樣子,微笑著對卡特說道:“我有些後悔把你從重慶帶過來!”

在這種窮鄉僻壤之地,卡特的每一次出現,都將會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樸素的村民欣慰自己在有生之年見到外國人的同時,卡特的行蹤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傳了出去。

有卡特在身邊,苗君儒在婺源的行蹤根本無法掩飾。

那棵被大雪點綴得玉樹瓊枝的大樟樹上,還貼著緝拿程順生與胡澤開等人的懸賞通告。這棵胸徑超過四米的老樟樹,樹齡絕對超過一千年,要五個大男人手牽著手,才能圍得過來。這棵佇立在村口的老樟樹,就如同一個老實而忠厚的長者,冬去春來,在歲月的長河中,靜靜地守護著這一村百姓。

程順生笑道:“我的人頭值200大洋呢!縣保安大隊的隊長方誌標幾次派人埋伏我,都沒能把我怎麼樣!”

苗君儒說道:“一基二命三風水,你得感激你家門口的這棵大樟樹,不單是你受益,將來你的子孫都受益,不過……”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出了村,見連綿起伏的群山被大雪覆蓋著,高低有序,有的山勢平緩,如原野上的簇擁的羊群,令人倍感溫馨與生機;有的高入雲端,山頂被雲霧籠罩著,如輕紗遮麵的妙齡女子,無法看清其廬山真麵目,忍不住讓人產生無數遐想。苗君儒陶醉在這山野雪景中,不禁感歎大自然的神來之筆,創造出如此奇妙的景色來。

他往回望去,見身後的村子被幾株高聳挺拔的大樹遮掩著,屋子和樹木渾然一體,再也分不清彼此。若不走近,根本看不出這裏是一處村落。

他又朝周圍的群山望了望,才繼續說道:“群山環繞,一水東流,好一個藏風聚氣之地,隻可惜這山穀的朝向在東南,東南乃巽位,巽位屬木,木太旺而水太少,後人若要發達,可選南北兩個方位,離家千裏才行!”

程順生笑道:“不虧是教授,連風水這東西都懂!”

山道上的積雪有兩尺多深,走起來還挺吃力的,走不了多遠,幾個人的頭上就已經冒汗。山道上有很多人的腳印,都是鄰近村子那些勤勞的村民留下的。沿著山道走了一個多小時,趕到通元觀村,遠遠地看到村口有兩個人,正是水生和福伯。

大家見麵後也沒多話,該說的水生與對福伯說過了。福伯看了看苗君儒和卡特,帶頭向另一條山路走去。

轉過兩個山腳,進了一個山穀。山穀兩邊都是嶙峋的石灰岩山脈,有的地方被大雪覆蓋著,有的地方卻露出青灰色的岩石,黑白相間,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山路狹窄崎嶇,而且非常滑溜,苗君儒也無暇觀看這樣的景色,隻注意腳下的路。

走了一個多小時,好容易來到半山腰,福伯看到前麵山間有一團霧氣繚繞著,登時變了臉色,對程順生說了好幾句話。

程順生對苗君儒說道:“福伯說往年下雪天或是早晨,都能看到從孽龍洞裏飄出來的龍雲,自從洞口封了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苗君儒也看到了山間了那團霧氣,說道:“你的意思是,洞口被人打開了?”

程順生點了點頭。

什麼人會無端打開那個洞呢?想到這裏,苗君儒的臉色嚴峻起來,他可不希望白發老者和上川壽明搶到他的前麵,把孽龍放出來。

卡特笑道:“龍是你們中國傳說中的動物,要是那個洞裏真有龍,我可就大開眼界了,這將是震驚世界的奇跡!”

苗君儒冷冷說道:“卡特先生,我們考古人和你們探險人不同,有些東西是不可以讓世人知道的,你可別對我說你沒有見過活著的木乃伊!”

卡特愣愣地看了苗君儒一眼,臉色有些異樣,沒有再吭聲。

往山上再走了一段路,赫然見到一溜從另一個方向上山的腳印。從雪地腳印的痕跡看,上去的人有三四個,每個腳印的雪窩裏還有一層薄薄的雪,雪是黎明前停的,那時候這裏正有人冒雪上山。

什麼人會在那個時候到這裏來?

程順生拔出了腰間的盒子槍,張開機頭,朝頭頂的山上看了看,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福伯虔誠地朝山上拜了幾拜,嘴裏不知道咕嚕了幾句什麼話,又對程順生叮囑了幾句,才繼續往上走。

接下來走的路,完全是順著別人走過的路走上去的。

走在最前麵的福伯,別看年紀有些大,可手腳還利索。程順生一手提著槍,緊跟著福伯,一邊留意腳下的路,一邊不時朝周圍看上幾眼。

苗君儒用手攀著身邊凸起的岩石,一步步往上走,在他的身後跟著那兩個遊擊隊員,卡特走在最後麵,與他們隔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福伯突然發出一聲驚叫,身子突然後退,撞在程順生的身上,兩人一同沿著陡峭的岩壁往下滾。

苗君儒眼快,右手抓著一根從岩石縫隙裏生長出來的樹枝,左手抓著福伯,另一隻腳勾住程順生的腰,好歹將兩個人的身體穩住。

福伯驚慌失措地指著上麵叫道:“死人,有死人!”

這句話不用程順生翻譯,苗君儒聽清楚了。他放下他們兩人後,右腳在岩石上一點,身體像隻大雁一般飛了上去。

上到一處稍微平整一點的地方,看到垂在一堵岩壁下麵的樹藤,被人用刀子砍斷了,露出一個黑呼呼的洞口來。洞口倒著兩個人,身體和頭分開,從脖腔中噴出來的血噴到洞口旁邊的雪地裏,紅白相間,甚是鮮豔之極。

程順生也飛奔了上來,看到了那兩具屍體,驚道:“他們怎麼會死在這裏?”

這兩個人是他隊裏的人,今天淩晨在程村住下來後,他派他們去聯係胡澤開,商議兩支部隊共同抗日的事宜。沒想到他們離開村子後,居然會死在這裏!

苗君儒也認出滾落在雪地裏的帽子,與程順生頭上戴的一樣。下麵的幾個人相繼上來了,水生也認出了兩具屍體,哭道:“他們昨天晚上還和我睡在同一個柴房裏的,怎麼今天就……”

苗君儒說道:“要想知道他們怎麼會死在這裏,問一下洞裏的人就知道了!”

水生端著槍要往洞裏衝,被苗君儒攔住:“你這麼衝進去,還沒等你開槍,人頭就已經搬家了!”他隨後用日語對裏麵喊道:“上川先生,你認為這個洞裏會有什麼玄機呢?”

從洞裏出來一個人,身上穿著一身中國老百姓的土棉布衣服,但是手裏卻拿著一把軍刀。他一眼就看到了掛在苗君儒腰間的那把佐官刀,用日語問道:“你是誰?”

苗君儒冷笑道:“你又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上川先生呢?”

那人冷笑著將手裏的刀緩緩抽出,說道:“你要想見他的話,得過我這一關!”

苗君儒眼中的瞳孔開始收縮,右手握向腰間佐官刀的刀柄。這附近的村民都沒幾個人能夠找到這個洞的所在,那兩個被殺的遊擊隊員肯定也不知道,日本人是如何找到的呢?

程順生見那日本人抽出了刀,一腔怒火早已經按捺不住,抬起槍口瞄準那日本人勾動扳機。可沒等他開槍,隻覺得眼前一花,手腕一痛,一聲槍響,子彈射在石洞旁邊的岩壁上。隨即傳來兩聲慘叫,扭頭看時,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個穿著黑衣服的日本忍者,福伯和二毛倒在雪地裏,頸部噴出的鮮血濺到他的身上。

“老子跟你們拚了!”水生大叫著舉槍瞄準,可惜終究慢了一步。一個日本忍者的身形騰起,閃電般撲上前,狹長而泛著寒光的日本刀劈向他的頭部。

苗君儒出手了。一聲金屬的撞擊聲,清脆而悅耳。那個日本忍者手裏的刀劃過了水生的頭頂,削掉了他的帽子,人卻撞在岩石上,再也起不來了。

苗君儒就站在水生的身邊,一滴鮮血沿著他的刀滑到刀尖,滴落在雪地上。其餘幾個日本忍者被他這種極快的刀法嚇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卡特吃驚地望著腳邊的兩具屍體,還有站在岩石邊的日本忍者,低聲說道:“苗教授,我們應該多帶點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