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八卦墓的玄機(3 / 3)

劉勇國低聲說道:“隻要日本人不站在洞邊上看著,我就有辦法!”

可在軍統特訓處當過教官的他,就算手腳被捆,也可以輕而易舉地逃脫。他見洞口上沒有日本人出現,突然把身體彎成一個奇怪的弧度,硬生生把綁在背後的雙手翻到了胸前。接下來要做的,隻要用牙齒咬開綁著的繩子就行了。綁了那麼久,手腳都有些麻痹了。

他替胡德欣解開了繩子,低聲說道:“不要急,先讓手腳恢複一下!”

他看準了離地麵一米多高的洞壁上,有一個小凹坑,隻要踩到那凹坑,就可以借力衝上去。現在不知道洞上麵有多少個日本人,萬一失手再次落在日本人手裏,後果就難預料了。

他們兩人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了,土洞內的地上除了有一些小石塊和幹樹枝外,並沒有可以用來當武器的東西。

胡德欣在土洞內轉了一個圈,揀了兩塊較大的石頭抓在手裏。

劉勇國鬆開褲腰帶,從裏麵抽出一把軟劍來,用軟劍削了一根幹樹枝,拿在手裏。這種帶尖頭的樹枝,可以當飛鏢使。

兩人相視了一眼,得到默契後,劉勇國縱身而起,右腳踏住那個凹坑,身體躍上了土洞。

站在土洞旁邊的兩個日本忍者,見下麵有人上來,忙去拔刀,可還沒等他們拔出刀,劉勇國手中的軟劍已經準確地劃過了他們的脖子。

一道血箭從兩個日本忍者的脖子中飆出,失去意識的身體掙紮著倒下。

右邊的樹叢中站起兩個穿著軍裝的日本兵,一齊舉槍向劉勇國瞄準。說時遲那時快,劉勇國的手腕一抖幾根幹樹枝如箭般電射而出,分別刺中那兩個日本兵的眼睛和喉嚨。

“噠噠噠!”一串子彈飛過劉勇國的頭頂,那兩個日本兵已經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樹叢中有出現了幾個日本兵,為首一個居然是穿著中佐軍官服的日本軍官。

這些日本兵手裏的武器,並不是戰場上日軍使用的武器,而是美式卡賓槍。那日軍中佐手裏拿著的,卻是日本“櫓子”。

劉勇國的反應很快,見那幾個日本兵一現身,立即飛身而退,閃身躲在一棵樹的背後。幾串子彈射到他剛才站立過的地方,激起一些土屑。

那幾個日本兵在日軍中佐的指揮下,貓著腰成半包圍狀,向劉勇國藏身的地方撲過去。看他們那動作和身形,與一般的日本軍人有很大的區別,顯然經過了特殊訓練。

子彈如雨般射在劉勇國藏身的樹上,逼得他無法動彈,就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胡德欣從土洞內躍出,手中的石頭扔向那幾個日本兵。

石頭雖不致命,但已經令那幾個日本兵分了心。胡德欣躍上土洞後,身體連連在地上翻滾,以躲避射來的子彈。滾到一個日本忍者的屍體邊時,順勢抽出了一把日本刀,朝那幾個日本兵飛擲過去,同時向旁邊滾去。

那把日本刀穿透了一個日本兵的身體,慘叫聲中,那日本兵一頭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可惜他再快也快不過子彈,腿上一麻,身體一個踉蹌,倒在樹叢中。他從樹叢中站起身,大聲叫道:“劉先生,快跑!”

一串子彈射在他的身上,鮮血頓時浸透了那厚厚的棉衣,他咬著牙靠在一棵小樹上,口中噴血,眼睛盯著離他不遠的另一把日本刀,口中喃喃道:“媽的,老子臨死都要找個小日本墊背的!”

趁著日本兵對付胡德欣的空檔,劉勇國離開了他藏身的地方,借著樹叢的掩護在樹林內飛快奔跑起來。

那日軍中佐吼道:“追上去,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剩下的幾個日本兵調轉槍口,朝著劉勇國逃走的方向追上去。

日軍中佐走到胡德欣的麵前,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你的,是一條漢子,可惜你很愚蠢,支那人都是豬的幹活……”

胡德欣奮身撲上前,不料那日軍中佐已經抽出了腰刀,幹淨利索地刺入了他的腹部。他怒目圓睜,掙紮著抓住日軍中佐那握刀的手,一口血全噴在對方的臉上。

日軍中佐慢慢地抽回腰刀,冷笑著還刀入鞘,看著胡德欣慢慢在他麵前倒下,伸手摸了一把臉上血,放到嘴邊舔了幾下。他喜歡這股血腥味,尤其是冒著熱氣的血腥味。

他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胡德欣,轉身對一叢樹叢背後喊道:“快走,支那人很快就能找到這裏!”

從樹叢後麵又站起幾個日本兵來,其中一個日本兵的背上背著電台。

日軍中佐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口中念念有詞,灑向了那幾個死了的日本人。

就在這時,已經“死”了的胡德欣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滾了幾滾之後,抓起了一把日本刀,向那背著電台的日本人飛擲過去。

日軍中佐想要出手製止,可惜已經遲了。那把日本刀直直貫入了那背著電台的日本兵的腹部。那日本兵的身體晃了幾晃,跪倒在地。

胡德欣倒在地上,嗬嗬笑道:“老子說過,老子臨死都要找個小日本墊背!”

話一說完,他已經咽氣,但兩眼兀自圓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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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謙陪著苗君儒他們幾個人,來到位於鳳形山的八卦墳。

八卦墳距離考水村大約三四裏地,自進入山穀後,苗君儒注意到,從穀口到墳前,一共有三道彎。拐過最後一道彎,仰頭就看到了八卦墳。

八卦墳位於山穀正中上首的位置,居高臨下,自有一種逼人的氣勢。從最後一道穀口到達墳前,共有九層青磚鋪就的台階,每層九級,共九九八十一級。

道家講究九九歸真,而九九之數,也是曆代皇家所專用的數字,民間若擅用的話,那可是欺君大罪,要滅九族的。

苗君儒站在墓地的明堂前,見整個墓地為鳳字形,墳墓為兌山卯向,明堂開闊,左右山坡如同兩隻靜臥的猛虎。墓葬為八卦狀,墓頂繪有太極陰陽八卦圖案,墓葬與墓圈護圍皆為青磚壘砌而成,其圓形墓圈護圍超過兩丈,地麵用卵石嵌成席紋,墓葬的直徑超過一丈,高約五尺,墓葬外表八個方向的青磚上,分別刻著“乾、坤、坎、離、震、艮、翼、兌”八卦的符號,並有上下三層蝙蝠紋飾的雕刻圖案。墓頂往下形成一個約30°坡度的圓形斜麵,上麵一塊塊地鑲嵌著兩村見方的龍鱗磚。

他禁不住說道:“好一個鳳形乾坤八卦墓!”

墓前樹著一塊青石古碑,上麵刻有陰文篆書“始祖明經胡公之墓”八個大字,曆經千年風雨,殘剝可認,碑座左右分別刻有“明經胡氏”“三延並茂”的字樣。

明經公胡昌翼的膝下有三子,為延政、延賓、延臻,故有“三延並茂”一說。

墓的左側還立有一塊石碑,上書:“贈封明經像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昌翼奇材,君父王嗣,懿德惟鄉,嚴光並誌。大宋太平興國二年正月下”。

苗君儒圍著這八卦墳走了一圈,發覺墓後麵正中位置的墓圈護圍,竟然空開一道一尺多寬的小土溝,從護圍的外部一直延伸與墓葬平行的地方,並沒有用青磚與卵石砌實。從小土溝兩邊的痕跡看,這條小土溝,是當初修墓的時候,故意留下的。還有更為奇怪的,是墓頂那陰陽八卦之間,留有一個一寸大小的圓孔。

胡德謙指著墓頂上的那圓孔說道:“那個孔很奇怪,大冬天的往外冒熱氣,而熱天,卻往外冒冷氣!前兩天下大雪的時候,孔內就往外冒熱氣。”

苗君儒說道:“不虧是南唐的國師,居然用上了堪輿導氣之術來引導天地陰陽二氣,”他接著對大家說道:“此墓非比尋常,據鳳行之地,靠虎形之山,依龍形之脈,朝五指乾坤之案,引天地靈氣,可佑膝下三子的萬代子孫。”

李明佑在墓邊轉了兩圈,也由衷說道:“我考古幾十年,見過各種各樣的墓葬,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

“此墓還有玄機!”苗君儒說道:“可幫忙取一把魯班尺來!”

胡德謙馬上吩咐別人回去拿。

苗君儒見墓圍上方的山頂上,有臨時搭建的草棚,幾個拿著梭標和步槍的青壯男子,正在上麵走來走去。

胡德謙說道:“不瞞你們,日本人打婺源的事,應了我們小時候唱過的一首童謠,我去問過遊瞎子,他說今年的事就落在‘八卦’兩個字上,我馬上就想到了祖宗的八卦墳,怕日本人偷偷來挖墳,所以日夜派人來守著!”

苗君儒說道:“日本人要真來挖墳,單靠你們那幾十個人,恐怕守不住!”

胡德謙也知道日本人的厲害,說道:“守不守得住是另外一回事,我就是把老命拚在這裏,也算對得起祖宗了!”

不一會兒,魯班尺取來了。苗君儒拿著尺子,將墓葬上下左右全量了一遍。

李明佑問道:“苗教授,還有什麼玄機?”

苗君儒微微一笑,說道:“正如我估計的那樣,墓高四尺八寸,為四麵八方天地之數,墓頂直徑九尺九寸,乃皇家九九之數,墓圍22尺,為唐朝22帝,墓頂為圓形,謂之一統天下之意,也可以看成是一個360°的圓圈。你們看這斜麵上的龍鱗磚,一共九層,最下麵一層是一百五十五片,最上一層是三十六片……”

李明佑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說道:“貞觀元年,太宗分天下為10道,即關內道、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山南道、隴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劍南道和嶺南道。全國共設360州府,下轄1557縣。最下層和最上層的龍鱗磚各乘以10,就是那數字了!”

苗君儒笑道:“還不止這些,你們看那墓碑,碑高也是四尺八寸,與墓高相等,寬兩尺二寸,與墓圍也是隔了十倍之數,厚九分,為皇家之數。還有那下麵的九級金階,無不顯露出墓主的真實身份。”

李明佑驚喜地說道:“苗教授,既然這麼說,那麼傳國玉璽之謎,一定可以在這裏解開了?”

苗君儒說道:“李教授,據我在陝西藍田縣考古時發現的那張紙上所述,傳國玉璽確實被胡清帶出了宮,可玉璽最終落在哪裏,還無從定論。也許胡清怕給太子惹禍,偷偷把玉璽藏在了其他的地方,根本沒有傳下來。”

聽苗君儒這麼一說,李明佑頓時露出了極度失望的神色,說道:“按你這麼說,傳國玉璽就沒有辦法找到了?”

苗君儒笑著說道:“李教授,我們都是學術界的人,也知道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曆史,很多寶物都已經無從尋找,就算你費勁畢生的心血,也不一定能夠找得到!”

李明佑說道:“也許傳國玉璽就放在這個墓葬中,更可能在胡清的墳墓裏!”

胡德謙說道:“義祖胡三公的墓葬,據說在宋神宗元豐年間的時候,遷往清華鄉。據說當年起墓的時候,並沒有東西!”

苗君儒問道:“胡三公的墓遷往清華鄉什麼地方了呢?”

胡德謙說道:“原先胡三公出生的那個村子,包括上下三村的胡姓宗族之人,都已經被朱溫殺光了,地方已經無從找起。當年具體遷到什麼地方,也不清楚!”

李明佑說道:“不可能,那是你的義祖,墓葬遷到什麼地方,怎麼不知道的?”

苗君儒說道:“胡會長,那胡三公原來在這裏的墓葬位置,你們祖上可有什麼話留下來?”

胡德謙說道:“所有的秘密都在族譜和那張紙上,你們都知道的呀!”

李明佑朝八卦墳左右兩邊的山上看了看,說道:“我想應該就在這一帶!”

苗君儒說道:“可是族譜上並沒有寫明胡清葬在什麼地方,要想在考水周邊的山上找出胡清的墳墓,談何容易!”

胡德謙想了一會,說道:“不過我據原來的族長說過,明經公胡昌翼是個大孝子,胡清去世後,他守孝三年,就在胡清的墓前搭了一個草棚,在草棚中教村內的子弟讀書,後來,在那地方建了一座小房子,就是最初的明經書院!”

苗君儒問道:“那明經書院現在還有嗎?”

胡德謙說道:“有呀,宋元兩代,文風鼎盛,最多時,書院有學子兩千餘人,房屋兩百多間。元至正十三年毀於兵禍,明朝成化年間,知縣丁祐諭合族重修,作為講道之所。萬曆年間,邑侯萬國欽諭率族人重修,自明末以來,日益蕭條,很多房屋都倒塌了。康熙年間,胡氏合族出資重修,並將書院從原西山麓移建於鳳山東麓,但從此文風不在,乾隆年間開始,書院已成雀鳥築巢之所,現在隻剩下幾間破屋和幾堵殘垣斷壁了?”

苗君儒問道:“那為什麼不修繕呢?”

胡德謙說道:“幾任族長都動過修繕的念頭,一來所需的巨資難籌,二來文風凋零,恐難再現宋元兩代之盛,第三……”

苗君儒見胡德謙遲鈍起來,忙急切問道:“這第三是什麼?”

胡德謙說道:“這第三嘛,祖上留過話下來,說後代子孫平安即可,明經書院可修可不修,樹大招風,恐有滅族之禍!”

苗君儒說道:“也難怪你們祖上會留下那樣的話,清朝自康熙開始,就大興文字獄,以明經書院昔日之輝煌,不可能不引起清朝皇帝的注意,一旦哪位與明經書院有關係的人出事,殃及的就是整個胡氏宗族!你們的祖上叫你們那麼做,確實是明智之舉!”

胡德謙說道:“原先的明經書院遺址,早已經無從尋找。但如果照族譜中記載的去推斷,可知大致的地方。就算你找到哪裏,又有什麼用呢?”

李明佑問道:“苗教授,那你認為那張拓片和族譜後麵的那首詩,是說明什麼的呢?”

苗君儒說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上川壽明他們既然認定傳國玉璽就在這裏,肯定有他們的理由,我想,明經書院原先的遺址裏麵,一定有什麼秘密……”

正說著,遠處傳來槍聲。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頓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