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勇士的榮譽(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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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和劉勇國換上日軍的軍服,在那個村民的帶領下,摸黑穿過山林趕到山神廟,但山神廟裏已經沒有了一個人。

劉勇國十分惱恨道:“我們來晚了!我叫羅局長留下一些人注意這裏的動靜,媽的,沒有一個會辦事的!”

苗君儒說道:“現在後悔也沒有用,得想辦法弄清那些人的去向。”

劉勇國問道:“他們還能去哪裏?”

苗君儒說道:“上川壽明拿了龍珠去了孽龍洞,這個白頭發老者,拿到了傳國玉璽,一定會去與他會合,他們必須放出那條孽龍,才能找到龍脈的準確位置!”

劉勇國說道:“那我們趕快去孽龍洞!”

正說著,前麵的山上響起了槍聲。有槍聲的地方就有人,苗君儒和劉勇國不約而同地朝那邊跑去,那個帶路的村民緊跟在他們身後。

腳下根本沒有路,他們隻顧朝著槍響的那個方向狂奔,隨著槍聲越來越清晰,劉勇國臉上的表情興奮起來,因為他聽到了美式衝鋒槍的聲音。

跑上一道山梁,依稀看到前麵幾百米的地方,不時閃現點點亮光,那是子彈出槍膛時發出的。兩人看了一陣,辨清左邊的火光是中正式步槍發出,而右邊連續射擊的,自然是日軍手裏的美式衝鋒槍了。

隻要趁亂混入日軍的隊伍中,就有辦法救出日本人手裏的人質。

兩人朝右邊跑去,苗君儒不慎被一根藤條絆倒,當他爬起來時,見劉勇國已經跑得沒影了。他要繼續往前追,聽到後麵那帶路人發出叫喊,忙轉身去看,隱約見那帶路人的身影緩緩倒在地上。他剛要走回去看,一個黑影攜著刀光,突然從旁邊的樹上向他撲來。他正要舉槍射擊,那黑影卻罵了一聲“八嘎”,掠到另一邊去了。

原來襲擊他的是日本忍者,黑暗是忍者的天下。剛才那忍者撲到他麵前時,看到他穿著日本軍服,以為是走散的日本兵,才硬生生收住了手中的刀。

苗君儒吃了一驚,剛才若不是那身軍服,說不定已經著了忍者的道,成為刀下之鬼了。他朝忍者消遁的方向望去,哪裏還見忍者的身影?

既然忍者在這裏,那白頭發老者就不會遠。他繼續朝前走,這次學乖了,走一段路,就停下來聽聽槍聲。

苗君儒怎麼都想不到,距他不到三百米的山道上,胡澤開滿口噴血,正揮舞著大刀,與兩個忍者拚死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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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胡澤開和遊勇慶兩人,並未換上日軍的軍服,便和那兩個報信的村民往村東頭趕了。過了維新橋,見到了兩三具鄉丁的屍體,像是被手榴彈炸的,屍體血肉模糊,看不清原來的樣子。

這幾個鄉丁一定是中了日本人布下的絆雷,因為胡澤開他們在山上的時候,就險些踩到。從屍體上的服飾看,屍體中並未有胡德潛,他們沿著石板鋪就的山路往前跑了一陣,又見到一具屍體,仍是鄉丁。

胡澤開朝黑呼呼的山嶺看了看,對遊勇慶說道:“這樣追不是辦法,要是中了日本人布下的絆雷,就死得冤了!”

他知道有一條山路,能夠直接穿過去,說不定還能堵到那股逃走的日本人。

當他們爬上山梁,正要繼續往前追時,聽到右邊的山道上傳來一聲爆炸,槍聲也隨即響起。

原來羅中明留下觀察山神廟動靜的那二十幾個警察,在一個班長的帶領下,躲在樹叢中看著山神廟的動靜,不管考水村那邊的槍聲響得多激烈,這邊始終沒有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山神廟裏的人終於出來了,有十幾個,打著手電筒朝另一條山路走去。

那班長謹記羅中明臨走時的交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驚動那些日本人,因為日本人手裏有很重要的人質。所以他率著那二十幾個人,偷偷地跟在那些日本人的後麵,不敢輕舉妄動。

往山上走不了多遠,見另一條山路上來了一些人,兩路人馬會合後,沿著山路繼續朝北走。

那班長帶著人繼續跟著,剛走了一段路,不知道碰上了什麼東西,身邊突然亮起一團火光。

當班長和兩個警察的屍體滾落到一棵鬆樹下時,其餘的警察趕緊躲在樹後,不顧一切地朝前麵開起槍來。

雙方的人在樹林裏對射,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下。

當胡澤開和遊勇慶趕到時,樹林裏的警察已經死得差不多了。那些日本人並不戀戰,邊打邊退。

遊勇慶在山道兩邊的林子裏飛竄著,不時躲在樹後開上一槍,幾乎彈無虛發。當他舉槍再一次朝前麵瞄準時,見一個日軍少佐站在山道中間,把刀架在胡德謙的脖子上,用生硬的中國話叫道:“你們敢再開槍,我就殺了他!”

原來胡德謙帶著幾個鄉丁去追兒子,剛走過維新橋,衝在前麵的兩三個鄉丁,就中了日本人設下的絆雷。往前追了一陣,還沒到山頂,就被幾個從樹林裏衝出來的日本兵包圍。日本人興許知道他的身份,並沒有殺他,而是把那兩個跟著他的鄉丁給殺了。就這樣,他成了日本人手裏的俘虜。

遊勇慶正猶豫著要不要開槍,隻見那日本人旁邊的樹叢中飛起一道身影,刀光一閃,那日軍少佐已經身首異處。

殺死那日軍少佐的,正是胡澤開。身為遊擊隊長,他最習慣在黑暗的樹林裏穿梭,行動起來也得心應手。

胡德謙驚魂未定地望著手持大刀的胡澤開,喃喃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胡澤開說道:“國仇大於家仇,在日本人麵前,所有抗日的中國人都是兄弟!”

一聲槍響,胡澤開的身體搖晃了兩下,他怔怔地望向前麵。就在他前麵不遠的台階上,胡福源手裏的槍口仍在冒煙。

“畜生!”胡德謙俯身撿起那日本人落在地上的刀,踉蹌著向兒子衝過去。

胡福源把槍口對準年邁的父親,閉上眼睛勾動了扳機。

說時遲那時快,站在一棵樹下的遊勇慶,已經瞄準胡福源率先勾動了扳機。

槍聲中,胡福源的右胸前迸出幾點血花,他怔了怔,手一抖,子彈射入了旁邊的土中,身體斜斜地倒了下去。

胡德謙手裏的日本刀直直刺入胡福源腹部,哭罵道:“畜生!畜生!”

胡福源微微地笑著,口中噴血,聲音遲緩地說道:“我……隻想……證明……我不是……一個沒有的……人……”

胡德謙放開刀把,抱住兒子仰天叫道:“兒呀,兒呀!”

那蒼老悲傷的聲音,在山穀中遠遠傳開去,顯得倍加淒涼與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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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勇慶一槍射中胡福源後,迅速頂上子彈,正要尋找目標射擊,忽然覺得腦後風響,他下意識地低頭,一把刀擦著他的頭皮而過。

一個黑影一閃即沒,他想起那些見過的日本忍者,心頭不禁一寒,在這種情形下,穿著黑衣的日本忍者,要比手拿美式衝鋒槍的日本兵要難對付得多。

樹林裏的槍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稀疏了下來,不時傳來一兩聲慘叫,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他背靠著一棵大樹,豎起耳朵,傾聽著來自身邊的聲音。

山道上,胡澤開抹了一把從腹部流出來的血,撕下一塊布係住傷口,咬著牙繼續往前追。一道人影從左邊的樹林中衝出,刀光斜削向他的左肋。他冷笑一聲,大刀向外一撥,接著順勢往上一撩,一股帶著血腥氣味的液體立即飆了起來。

屍體就落在他的腳邊,被他一腳踢開。

從旁邊的樹林中射過來一串子彈,他晃了晃,用大刀穩住身體,罵道:“小鬼子,暗箭傷人,有本事出來跟你胡爺爺過兩招!”

兩條黑影一左一右地朝他撲到,他用力隔開劈向頭部的那一刀,但腰部卻傳來一陣劇痛。他後退了幾步,口中噴血,叫道:“你胡爺爺臨死也要找個墊背的!”

又有兩個忍者現身在山道上,四個忍者兩前兩後,交替著揮刀而上,胡澤開後退幾步,突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上前。一把日本刀硬生生刺入他的腹部,但他手中的大刀,卻同時砍斷了那忍者的脖子,然後往回一帶,斜劈而出,正好劈中另一個忍者。

胡澤開用手緩緩拔出腹部的日本刀,哈哈大笑道:“你胡爺爺我賺了!”

從林子裏鑽出來的苗君儒正好看到這一幕,禁不住叫道:“胡隊長!”

剩下的兩個忍者有些奇怪地望著苗君儒,被他當頭一槍撩倒一個,另一個撒出幾支暗器後,閃身遁入了樹林中。

苗君儒往地上一滾,避過射來的暗器,隨後起身衝到胡澤開的麵前,扶住他叫道:“胡隊長!”

胡澤開睜開眼睛,艱難地說道:“苗教授……我……不能保護你……了……要……胡……會長……把我……葬在……我爸……身邊……我們兩家……的仇……”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頭一歪,靠在苗君儒的肩膀上,永遠閉上了眼睛。

從旁邊的樹林裏又出來一個人,苗君儒剛要舉槍,聽那人影說道:“是我!”

苗君儒聽出是遊勇慶的聲音,放下心來。

遊勇慶走過來,哽咽著問道:“苗教授,我們還往前追嗎?”

苗君儒把胡澤開放到一邊,說道:“不,我們去縣城!”

遊勇慶驚道:“我們去縣城做什麼?”

“去見一個人。”苗君儒啞聲道:“他應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