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麵兩人你來我往,院子裏麵更是半點不平靜。
花圃的大樹下一個身穿灰色夥計服的男子拿著個掃帚正彎腰掃地。此時,從院子的各個方向同時走出來幾個人,寬大的帽簷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幾人同時走近那夥計,圍成一個圈,隔著遠了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找到了嗎?”穿著夥計服的人冷聲問道。
幾人同時將頭壓低了,沉聲道:“沒有”。
“沒有?”那人拔高了聲線,見幾人將頭壓的更低了,他冷聲一哼:“告訴你們,要是找不到人”,他眼中刀光閃爍,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以、死、謝、罪!”
幾人心中一顫,沉聲應到:“是!”各自分散開去。
一天時間,順了十兩黃金,白給了一個徒弟順帶了萬兩白銀。遲道蒼一路上飛揚的嘴角,表示著他愉快的心情。
然而,相反的,跟著他的那個女孩兒卻是從沒見她露出過笑臉。此時,她小大人般的皺了皺眉頭,問他道:“這是什麼地方?”
天青色的衣衫和著清風飛揚,他將懷裏的小人放下來,一屁股做在懸崖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去。
“無回崖”,他回道。
紫檀木打了個寒顫,這地方,實在太高了,怎麼會有這麼高的崖?連流連在身邊的雲煙也是冰冷的。她剛才被緊箍在他懷裏,看到所有的東西都在急速後退,那些畫麵太快,看的她應接不暇直接花了眼。
她上前幾步走,眼睛裏,那高高的懸崖掉在那裏,下麵,是不可測的深淵。腳步下意識的想停住,在觸及到那人帶笑卻實則沒有笑意了的眼睛時,硬著頭皮再移了幾步。
腳邏到他旁邊,她小心的蹲下身來,雙眼望著對麵的山崖,手摸索著坐下來。雙腳懸空的感覺,很不踏實。她剛坐穩,便有雙手橫過她腰間,她聽的他問:“可是恐高?”
她楞了楞,下意識的點頭。
突然腰間一股推力,她整個人向下落去。
風呼嘯而過,她瞪大了眼睛,甚至,甚至沒看到那個人最後一眼!隻聽得最後耳邊涼涼一句:“戰勝它!否者,死。”
戰勝它!否者,死。
身體的重量完全無法抵抗引力的拉扯,向下劃去。深淵,萬劫是否真的不複?
將手中皮筋輕輕巧巧的綁在探出的大石上,另一端拉向崖底。遲道蒼拍了拍雙手站起來,如果三天的時間她還不能習慣恐懼的滋味,他便······。天青色的衣袍一掀,他飛身而起,幾個閃電間便消失在這方天際。
有幾個很重要的人,他得趕著去見,希望回來的時候她還能活著。
這片大陸有五座山崖被公認為是世人望塵莫及之處:孤煙峰,無回崖,誅情海,天顏山,浮屠頂。
誅情海名字中雖為海,但它卻是座實實在在的山峰,而這海,指的是高峰之巔的雲海。
望著萬裏翻卷的層雲,身穿黑色鑲金袍的英偉男人出聲道:“童老,你兒子都找到人了,你這個做老子的居然落在最後麵。”
那被喚作童老的,此刻正毫無姿態的倒掛在四角白玉亭的一角上晃晃悠悠,花白的胡子落下來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見他那窩進去的小眼睛不屑的瞟了眼斜斜靠坐在白玉欄上的年輕人哼哼唧唧的道:“切,以為誰不知道那小子被人一萬兩銀票就收買了呢。我遲童收徒弟能那麼隨隨便便嗎?自然要浪裏淘金選最好的。”
那被他點名的年輕人聞言將手搭在半弓的腿上,單手撐著腦袋笑道:“是在浪裏淘金還是尋個臭味相同的一丘之貉,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上一屆的武林大會差點因為你看那台上的武者不順眼把台子踹了而搞砸;再說那次人家兩國聯姻你得知那公主被是逼的,半路拐了人家跑了,弄出個宮女待嫁,一段糾結情緣。跑了就跑了吧你還為了一壺酒把人家公主買青樓裏去了;再說······算了,你那些‘輝煌事跡’幾天幾夜也說不完。你教出來的徒弟不是禍害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