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聽不到,影子卻雙目跳躍著興奮的光緊緊的盯著外麵。他的眼睛,非常明亮,那是種不粘世俗半點塵埃的幹淨,幹淨的能讓他眼中的世界纖毫畢現,不帶任何自主的渲染。
紫檀木靈機一動,不再去試圖獲取大樹後的情況,而是專注的看著他的眼睛。
影子本來看的正起勁,此刻被她這麼專注的一看,不由的納悶,“小兄弟,我又不是母老虎,你看我幹嘛?”
嗤,他口中的母老虎,她可不認為僅指冰末俏,估計是泛指全體女性了。紫檀木汗顏,但她隻是用眼神示意他隻管看著外麵就好。
影子雖然鬱悶,但顯然對外麵的興趣比對她大多了,很快就不再管他,專注的看著外麵等著他感應到的那一絲氣息。
那如同玻璃般明亮的眼眸裏映著石桌,映著枯枝敗葉,映著安靜的一切。然後,小世界的邊角,突然凸顯出一末紅,紫檀木雙目一撐,不等她反應,便見她旁邊的影子一閃就消失了,等她反應過來,眼前哪裏還有半個影子啊,耳邊隻聽搏鬥聲起。
“哈哈,接我一招。”這是影子痛快的大叫聲。
枯葉暴起,唰唰作響,又有什麼轟然大響,隻聽得到聲音,紫檀木不知道那方情況,心突然被糾的緊緊的,緊到她連呼吸都困難,影子那麼厲害,他會不會有事?他不能有事,決不能!
她張口便想叫停,可越是心急就越容易出叉子,她嘴唇幾番開合,竟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而外麵打鬥似乎更加猛烈,那無聲的拚鬥,簡直就是死亡的協奏曲。
伴隨著“碰”的一聲激烈碰撞聲,周圍突然完全靜下來,靜的詭異,靜的人心發慌。
在這極致的死寂中,她心中氣血翻湧,無力掙紮的手指突然握緊,“啊!”她猛的直立起身,一口鮮血噴灑在腐朽的枯枝敗葉上迅速的褪色變得黑紅。
“阿木。”他的聲音突然傳出,緊接著,一道血光閃過,她瞬間被人箍進懷裏,緊緊的,密不透風。
翻湧的氣血不住作怪,嘴角的鮮血噴出,吞不完也咽不下。可熟悉的氣息在身邊縈繞,她已經顧不得疼痛,瞬間蒼白的臉頰抬起來,她含著血看著麵前這張絕魅的麵孔,艱難的開口:“你,沒事?”
緊緊三個字,她嘴角的血已經劃過脖頸。
“別說話,別說話。”修長的手指壓在她唇上,他的拇指一路摩擦著那鮮紅刺目的血色,玫瑰色的唇瓣褪了色蒼白無比,緊緊的抱著她,臉頰摩擦著她發絲,他閉眼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論發生怎樣的危險都要想辦法保全自己嗎?為什麼?為什麼你又讓自己受傷?”
你不知道,有人會心疼嗎?
感受著他有力的擁抱,她糾緊的心輕輕鬆開,他似乎,沒有受傷呢,真好。
心中一安,她便調動著身體中強行衝開的功力鎮壓翻湧的血氣,剛才那一刻,她已經顧不得這麼做會後多大的副作用了,她隻知道,這個人對她那麼好,決不能有事,如此而已。
她輕聲道:“你沒事就好。”
薄唇輕啟,放在她唇上的手指便隨著這軟軟的唇瓣輕輕起伏,柔和溫軟。
一絲異樣劃過心間,丹鳳眼中波光一閃,他摩擦了一下她柔軟的發絲,在她耳邊歎息般的輕聲道:“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紫檀木自知理虧,當下不說話也不掙紮,任他緊的發疼的抱著。
“咳咳。”幽涼的清咳聲打破兩人的氣氛,影子背著手搖晃著身子仰頭看天道:“那啥,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紫檀木看了抱著她沒有鬆開意向的人一眼,輕拉了拉他衣角,雖然她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但好歹,好歹給別人一個存在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