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上,身穿勁裝,馬尾高高束起的唐家大小姐唐念正與其二哥唐雲祥比試。紅纓長槍在她手中如遊龍,挑戳擋劈,一招一式皆淩厲迅速。
左主攻,右主防。看似唐念正壓著唐雲祥打,但唐念不能傷他分毫,唐雲祥卻也不能在密集的攻擊下反擊,倒形成種平衡。
唐念打得有些急了,“哥,別跟個烏龜一樣,縮頭縮尾的。”
唐雲祥聽後並不惱,“懂什麼你,這叫消耗戰。”
忽然唐念停下手中動作,盯著唐雲祥身後,喊道;“爹!你來啦!”
唐雲祥一愣,轉身看去,不防被自家小妹踹下了台。老實人又被騙了。
唐雲祥揉著屁股站起來,“你又這樣,勝之不武。”他不滿地嘟囔著。
唐念吐吐舌頭。
“誰知道這麼多次了你還會信。”
唐雲祥正欲回嘴,一小廝跑來請他們去夫人房中用午膳。
兄妹二人便一路拌著嘴進了母親院中。
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京城小霸王”一進屋裏便都自動噤了聲。
他們的母親白蘭衾出身於有名的書香門第,一舉一動間皆透著一種江南水鄉特有的柔和感,樣貌、才華皆是頂好的。
隻可惜是個看不見的。
唐念伸筷子去夾自己麵前的菜,冷不防被白蘭衾拿筷子打了手。
“洗手去。”
唐雲祥聞言衝著唐念擠眉弄眼。
“雲祥你也去。”
唐念一直想不明白,娘到底是怎麼知道她沒洗手的?
等唐念和唐雲祥淨完手重新回到餐桌旁,母子三人便開始安靜地用膳。
白家規矩大,講究“食不言”。對待子女也是要求他們一舉一動符合規矩,合乎禮儀。也因此作為大家閨秀的唐念在平常自然是不被允許出門。
可唐念哪是閑得住的主,經常女扮男裝翻牆出去尋樂子。
白蘭衾對此自然是知情,她明白這深牆大院關不住她的念兒,隻不過她從小接受的女規女訓教育告訴她這樣不合規矩,對此她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久,三人用膳完畢。白蘭衾向婢女問道:“老爺還在書房?可曾用過膳了?”
“回夫人,老爺從下朝就一直在書房裏了,還未曾用過膳。”
“娘,我給爹送去吧。”唐念道。
“好,一定要看著你爹吃完。”
唐念應了一聲便從婢女手中接過早已備好的食盒。
唐念之父唐虎乃當朝左相。說來也是有意思,唐老爺子從前同先王一起打天下,將大封的國土擴大將近一倍,官至大將軍。
老爺子給自己兒子取名“虎”便是希望兒子能繼承他的衣缽,在戰場上殺敵如虎。
可唐虎是個有想法的,不願舞刀弄槍,整天泡在書堆裏,最後也是讀出了名堂,高中狀元,官至丞相。
大老粗的爹養出了個文縐縐的兒子。
等文縐縐的兒子長大了,又養出三隻虎崽子。
也幸虧有這三隻虎崽子,才沒讓唐家槍法失傳。
唐虎盡心盡責,常因忙於政務而顧不上用膳,所以府上常在用膳時備上一份食盒。
唐念拎了食盒到父親書房門口。一旁的小廝朝她行禮,唐念做個噤聲的動作,讓他不必通報父親。小廝心領神會,替唐念輕輕打開書房門。
唐念躡手躡腳地走進書房,見老爹正伏案專心地寫些什麼,許是太過專注,他竟沒發覺唐念已繞至身後。
她放下食盒,整個人撲到唐虎背上,雙臂環住其脖子,喚道:“爹!”
唐虎被唐念這猝不及防的一撲撲得踉蹌,手一抖,一大滴墨滴到了還未寫好的奏書上。唐念瞥了一眼,貴妃、皇帝巴拉巴拉的,她並不感興趣,便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