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瞪著她,臉上慢慢地罩上寒霜。倏爾,他騰空而去,將她留在了那棵鬆樹上。
雲月哆嗦地抓著樹杆,精神崩潰,失控大哭,“齊宣,你丫的回來。”
她哭得心神俱裂,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
迷迷糊糊中,有一隻手,微涼,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又有帶著香氣的巾帕,覆到臉上,替她拭去眼淚。
“我後悔,我後悔極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老爸老媽不會大晚上的趕去機場,就不會撞上那輛工程車。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說的是氣話,我沒有跟人私奔,我壓根就沒有去機場。”
她混淆了時空,將心中的最痛說了出來,“我是真的後悔啊,我明明不愛他,卻因為他天天給我打飯、陪我上課,就迷迷糊糊地答應跟他交往。老爸說他是貪我們家的錢,才跟我在一起。我不相信,等到他的正牌女朋友大著肚子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傻了。我真的是傻透了呀。”
她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地說著,好幾次還差點喘不上氣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止住了哭,人卻難受得要命,頭上象是有針在紮。
終於,她的精神鬆懈下來,安靜地睡著了。
醒來時,天是黑的。
雲月有些摸不著頭腦,推窗望之,外麵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這個時代沒有路燈,隻有紅燈籠掛於簷下,光線微暗,在四周籠了一層紅暈,極其美麗。
她擰起眉,不知今昔是何年。
四下裏寂靜無聲,雲月聽到肚子裏咕嘰咕嘰地叫。對於吃貨來講,最興奮地莫過於收到覓食的信號。
她手腳麻利地穿好衣服,又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屋。
呃?門廊前,背對著她站了一個人。月牙白的錦袍,同色係的腰帶,脊背挺直,姿儀端莊。雲月輕歎一聲,仙兒就是仙兒,擱前世,隻這麼一個背影,就能收到幾籮筐的腦殘粉。
聽到聲響,齊宣回頭看她,眸底帶著一分暖和三分惑。
“餓了?”他問。
“唔。看這天色,我是不是已經睡了很久?”雲月很好奇,唇角莞起笑容。
“還好,第二夜而已。已經讓人給你留了飯菜,下去灶堂吃吧。”他轉身,走得緩慢。
雲月眨了眨眼,適才她聽到敲梆子的聲音,數了數,這會兒已經是四更天,翻譯成現代的時間,就是午夜二點左右。
這王爺是夜貓子麼?
疑歸疑,她還是跟了上去。吃貨餓了,這可是大事件哦。
灶堂裏臨時搭了個桌子,邊上有一個小姑娘在打瞌睡。聽到有人過來,她猛地跳了起來,手足無措地行起禮來。
“莫事莫事。”雲月很和藹,朝她揮揮手,眼睛則盯著桌上的冷盤,冒出了光。
她三步並用兩步走,歡快地在桌邊坐下。然後又想了什麼似的,朝著一邊的齊宣擠出一個笑臉,“王爺,您也請。”
齊宣無語,默默地坐到她的對麵。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發現雲月不太懂得尊卑關係,對上者與下者的態度很一致,既不趨炎附勢,也不仗勢欺人,與之前的段明月是兩個極端。
“王爺,你們今日為何沒有上路啊?”他正想著,卻聽到雲月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