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京都,同樣幹淨的街道,同樣的府邸。當風回雪再次踏進燕王府時,卻已是物是人非。
風回雪走過玄關,她已中了朱棣的采桑陌,就連一個小丫頭想要抓住她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朱棣並不擔心她會逃走。
風芷園裏,海棠花已經凋謝,隻剩木葉蔥蔥鬱鬱。
風回雪隻覺這個地方她是來過的。這棵樹下,曾經有個少年的眼眸,深情的如同大海,明亮的猶如星辰。
他是誰?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記憶呢,雖然模糊,卻像在心裏紮根了一般。
朱棣款款走了過來,微微一笑,從後麵抱住她,雙手覆上她的手,柔聲道:“雪兒…你終於回來了。”
風回雪微微一怔,有一瞬的恍惚,耳邊似乎有人這樣叫她,“雪兒…”他如是叫她,她的心也就融化了。
這個人,就是朱棣嗎?難道朱棣就是她腦海中一直出現的人,就是被她遺忘的人嗎?
她忽的搖了搖頭,不是,不是他。
那是一種很溫暖、很安心的感覺,而現在,卻隻有恐懼。
她忽的掙開朱棣的手,轉過身來斜覷著他,嬌笑道:“王爺這是唱的哪一出,私藏重犯真的沒有關係嗎?還是…王爺想要美人不要江山呢?”
朱棣目光閃爍一下,自信滿滿道:“江山、美人,本王都要。”
風回雪笑道:“燕王殿下的胃口倒確實是不小呢,就怕吃不消。”
朱棣忽然盯著她,幽幽道:“你叫我燕王殿下?好一個燕王殿下啊,看來你是真的生氣了啊。”
風回雪勾起唇角,笑道:“初次見麵,難道我應該叫王爺…四哥哥?”
朱棣一愣,抓著風回雪的肩,激動道:“你說初次見麵,怎麼可能,你是裝的還是真的忘了本王。”
風回雪忽然不笑了,為什麼朱棣的表情會這麼激動,他和她確實是認識的吧,那她就是真的失憶了。為什麼寒哥哥不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她的心裏有太多的疑問,正想向朱棣問清楚。
忽見秦瀟瀟走了進來,她現在倒是規矩多了。
隻聽她道:“皇上知道王爺凱旋歸來,特在宮中設宴,讓王爺過去。”
忽的,她又附到朱棣的耳邊,悄聲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是風回雪的聽力一向很好。
秦瀟瀟說準備好了?是什麼準備好了呢?
她還來不及發問,朱棣便吩咐小炎道:“好好照看她,滿足一切除了逃走之外的要求。”說著,便和秦瀟瀟一同離開。
北方的夏天,不算很熱。
陽光正好。
風回雪停下腳步,冷冷道:“你一定要跟著我麼,我已中了采桑陌,就算是個三歲的小孩子也能將我攔住,你還怕我逃了不成?”
小炎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絲苦笑,道:“你當真不認識我們了麼?”他說的是我們,不是我。
風回雪反問道:“難道我應該認識你們?”
小炎的目光忽然變得很悲傷,喃喃道:“不,不應該,原本就不認識。”
風回雪斜眼看著他,淡淡道:“你這人倒是有趣的很,一會認識,一會不認識,你難道是個糊塗鬼?”
小炎道:“糊塗好,糊塗好。”
風回雪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雖然她還想問些什麼,但是她知道,就算她問了,小炎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