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這樣,有些話如果他不想說的話,你就算把他放到油鍋裏炸,他也還是不會說的。而當他想說時,你就算用針縫住他的嘴,他還是會說的。
很顯然,小炎就是這種人。風回雪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就算她心裏再疑惑,她也不問,她隻要等到他想說的時候就好了。
當風回雪第二十三遍穿過花園時,小炎也跟著她穿了二十三遍。
風回雪實在受不了了,道:“你到底想怎樣?”
小炎道:“在下隻是聽從吩咐,照看姑娘而已,並不想怎樣。”
風回雪朝小炎勾了勾手指,道:“那你知道我想怎樣嗎?”
小炎垂下眼眸道:“不知。”
風回雪忽的附到他的耳邊,吐氣如蘭道:“我想…要你的命。”
麵頰上一股熱氣撲來,帶著若有似無的芙蓉香,小炎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羞澀,退後兩步。
他忽的握緊了雙手,再抬眸時,隻是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抽出刀來,遞給風回雪。
風回雪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大聲道:“我說要你的命額,你怎麼能是這麼平靜的表情呢,至少應該裝成害怕的樣子吧。”
小炎淡淡道:“在下收到的命令是,隻要不是逃走,姑娘想要什麼都行。”
“想要什麼都行,即使是生命…也可以…”
風回雪忽然不再說話了,她無話可說。因為,心中有一股陰霾,壓抑的她真的想殺人。
她忽的拿起小炎的刀,在王府裏一頓亂砍,任誰看到她這個樣子,都會覺得她是個瘋子。
“小心。”隻聽“當”的一聲,她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插在路旁的石頭上,竟然插入了寸許深。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是把好刀。
是把殺人的刀。
被她用來砍樹,當真是大材小用了。
高大的侍衛將刀收回到刀鞘,恭敬的站到一旁。
從他身後走進來一個人。
那人一襲獬豸朝服,紫紗烏帽,容顏略帶滄桑,臉上已有皺紋,卻依然掩飾不了那股超脫俗世的睿智。
他就那樣緩緩走來,明明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眉目間的神采卻悠閑的猶如閑庭散步。
他走到風回雪麵前,淡淡一笑道:“姑娘刀舞的可還盡興,若是掃了姑娘的雅興,老朽可是會過意不去的,要不,再讓姑娘舞一次?”
風回雪本要發作,瞬即展顏一笑,道:“你這老頭倒也算識趣,可惜本姑娘的雅興已被破壞,真要舞刀的話,還是留到下次好了。”
剛才擋開風回雪的刀的侍衛沉聲道:“放肆…”
老人忽然打斷他的話,“無妨,本官和這位姑娘是舊識。”
風回雪笑道:“這倒是奇怪了,我卻是一點都不認的你。”
老人也不生氣,隻是笑道:“姑娘不認識老朽沒關係,隻要老朽記得就好,卻不知烏水江邊的公子可還好?”
風回雪似乎想起來又一次在江邊遇到過什麼人,可是,是在太模糊,她的頭疼得不行。
她忽的冷冷道:“今天碰到的怪人可真不少,都像跟我很熟似的,我卻哪裏認得你們。”
她轉過頭去,道:“小炎,你可認得這位老伯,他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太好了,怕是等會要勞煩你送回去。”
小炎哪裏聽得到她說的話,隻是眼神呆呆的,嘴裏喃喃道:“禦史大人,怎麼可能…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