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夜宵之153(1 / 3)

平涯並不信命,卻奈何有些事情,恍如天道輪回。

當初顧落輕栽在宋喜身上,險些耗去了半條性命。他為救這堂弟,便答應了宋喜之請,將蘇淮勸回皇宮。

明知道那樣行事,無異於推蘇淮重入萬丈深淵,可他仍舊做了。

昔日他昧心加害蘇淮,而今時蘇淮則來害他。

便當是一報還一報,他有心應下蘇淮之請。

湘杏卻不知怎地,偏同他哭鬧起來。

從來春花秋月,靜水和風般的女子,對著他以死相逼,不準他跟從長公主與蘇淮,行犯上作亂之事。

“你將剪子放下,當心傷了自己。”

湘杏並不肯聽他勸阻,隻遠遠地靠在崇樓窗旁,哭著搖頭。

樓高風勁,吹亂她原本綰得精巧的發。

發絲勾纏在薄刃尖兒上,她又本已經氣得手抖,一時間失了準頭,在雪白的頸上劃破一道口子。

她這會兒尚還未覺得疼,心思全放在平涯身上。

倒是那血珠頓時滲出了薄嫩肌膚,似殷紅朱砂,點綴羊脂白玉。

紅白二色,刺目得緊,登時便紮入平涯的眼。

他被她激得耐心耗盡,沉著嗓子喚她。

“江雌霓,你過來。”

二人雖初識於宮外,但顧平涯甚少喚江雌霓她這原本的姓名。

她不似他,背靠著堂堂的江東顧氏,哪怕入宮為宦,也留得下名字裏“平涯”二字。

多數的宮女、太監,既為天家仆役,皆徹底換過姓名。更何況“江雌霓”三個字,她本就情願無人再提。

江家謀反,她因而入了天牢。舊名於她,意味著太多不堪往事,每每傷她如刀。

可此時他卻這樣連名帶姓,冷冷喚她。

她知道,他是真的惱了。

“你還知道我叫江雌霓麼?江家上上下下,百十餘口性命,皆是怎麼死的,你可記得?”

在他麵前,她終是敗下陣來,火氣消了多半,隻剩下無盡悲愴。

顧平涯眸色幽暗,盯得她再不敢握那剪子。

她索性將那裁衣的剪刀放下,反手向窗外指去。

“我幹脆從這崇樓之上跳下,一了百了,也省得到頭來眼見著你受苦,活生生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尚不待她轉身,顧平涯已然拉住她的袖子,將人帶入了自己懷中。

她仍奮力掙紮,他便扣住了她的腰身,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狠咬在她嫩如脂膏的頸上。

被剪子劃開的傷口,仍在滲血,顧平涯這樣一咬,江雌霓立馬吃痛,收斂了渾身鋒芒,低泣著偎進他的懷中。

他又怎舍得她痛呢?

見她服軟,他便鬆了牙關,舌尖輕掃過她的傷口,將血舔淨,而後薄唇微抿,極盡溫柔地吮吻那處肌膚。

一吻罷,江雌霓眼尾上,已泛了胭脂色的薄紅。

雨落雲霞,晴日虹光,皆不抵他懷中雌霓,不盈一握,誘人流連。

江雌霓卻已從繾綣情|事之中回神,哪怕尚軟著手,仍要推他。

他單手合握住她的腕子,按在她頭頂上,複又將她的下巴抬起,端詳她頸上的傷。

“我的話你不肯聽,到底傷了不是?”

話語雖然輕柔,帶著憐惜寵溺,可顧平涯牢牢禁錮著她,並不準她躲開分毫。

“溫昭的那攤子事,我不欲管,可蘇淮與她共謀,我便必須參與。”

既是掙脫不開,江雌霓閉起眼,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