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番外之3(2 / 2)

眼看著主子她就要發作,粉圓一把將柳丁拉起,朝李盈敏賠笑。

“這妮子好久沒侍候過人,今兒還想擺布您了,簡直是不像話。奴婢且帶著她退下,好好教給她做下人的規矩。”

丫鬟們在她這兒,也不過是再給她添堵。

李盈敏擺擺手,將二人打發走,眼不見為淨。

柳丁打碎鐲子,李淩霄究竟有沒有罰過她,其實李盈敏心中有數。

她怕成了那樣,哪裏是未曾被少爺責罰?

今時她說他好話,也必定為李淩霄所迫罷了。

畢竟家中長輩,已皆不在府中,李淩霄一人獨大,府裏麵尚有誰不怕他?

連她自己……

李盈敏袖下的手,輕輕顫抖。

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她掙紮在這李府,在他的股掌之上,她亦是覺得怕的。

到那時,她可會因畏懼而低頭,就此屈從?

*

京中尚春寒料峭,李淩霄倒是自嶺南家鄉,運了荔枝過來。

李盈敏午歇初醒,便見離繡榻不遠之處,李淩霄閉目倚坐桌前。

桌子上,擺著一整盤的荔枝。

她起身時,便驚動了桌旁假寐之人,他朦朧地睜開眼,望著她笑。

“我來時見你濃睡,便教丫鬟們先退下了。哥哥記得你愛這果子,一直想著再親手喂你。”

他仍舊是如此,做著二人曾親密無間的可笑幻夢。

李盈敏冷聲笑問於他。

“哥哥還當我是初返嶺南之時,什麼都不懂的稚兒?”

他當她是好蒙騙的傻子!曾幾何時,一盤當地的時令鮮果,就能換得她全部的歡心。

李盈敏彼時,是此生初嚐那荔枝的甘美滋味,可如今她豈會再因為這死物,便與李淩霄重修舊好,再也不怪他呢?

被她將夢打碎,李淩霄垂下眼去。

他這會兒全然地清醒了,目光裏不再溫柔朦朧,卻染上了幾不可察的澀然。

可縱然心中苦澀,他卻並沒有在她麵前,失了風儀。

李淩霄強自鎮定著,扯起一抹笑來,動手為她剝盤中的荔枝。

“哥哥仍還記得,你那會兒坐在哥哥懷裏,其他的瓜果全都不要,唯獨要哥哥替你剝這荔枝。”

那會兒小姑娘朝他撒嬌,甜得勝過了荔枝的汁水,他以為自己是極厭惡的,可終究卻一顆接一顆地,仔細剝了果殼,耐心喂她。

可惜他那時候不過亦是少年,平生初慕女子,不明本心。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竟深愛上她,卻早已傷她至極,早已經毫無退路。

就是這曾經剝給她荔枝的手,卻也將她推遠,將她丟進了深宮。

李淩霄專心致誌地低垂眼眸,故不察李盈敏憤然走來,猛地抬袖將他手裏麵的荔枝打落。

白玉般的果實,砸在桌麵之上,輕顫,滾落,卻又被他接住。

他仍舊在桌旁穩穩坐著,甚至不曾抬眼,看向身前的她。

再開口時,他聲音沉如焦墨,濃重的喑啞裏,李盈敏堪堪辨出那斷續的言辭。

“上麵的嘴……既然是不肯吃,那便下麵的……好了。”

哥哥明明是愛她的,對麼?

可無論避子涼湯,抑或荔枝,她皆被哥哥逼迫著一一吞下。

哪怕她如何不情不願,他都帶著幾欲置她於死地的瘋狂,狠狠地將她製住,將她的命與心皆緊緊攥在掌中。

季秋堂來請平安脈時,隻覺得不見粉圓與柳丁,院子裏靜得詭異,至於旁的什麼,他初時倒是未察。

直到他進了敞開著的房門,一眼望見了李盈敏時,方後悔草率前來。

她神色慌張得緊,擁被而坐,顯然是匆匆扯過了被子,遮住全身。

遠處的桌子上,撒落得滿是荔枝,而她近旁的青瓷碟裏,亦有零星幾顆。

季秋堂自然不會以為,她是躲在床中,偷食這荔枝的。

碟子裏的荔枝,有些已剝了殼,無瑕果肉,晶瑩剔透。

至於瓷碟中沒剝殼的,卻也同那幾顆果肉一般,透著潤澤黏膩的曖昧水光。

李盈敏被他望著,頰上漸起緋紅,緊咬下唇,眼裏帶淚。

季秋堂並沒有開口問她,是她自己還是誰人,塞了這果子給她。

醫者從來視眾生多疾苦,能救則救,能醫則醫。

不知李盈敏可有被傷到,他瞧她這般為難,便懂得荔枝在極深處,她獨自取出不得。

他輕輕歎了口氣,掩好房門,同她躬身施禮。

“娘娘將被子拿開,臣替您取便是了。”

門外,取藥歸來的李淩霄,恰正聞得此話。

李淩霄自知適才是他失控,怒火中燒,故而傷了盈敏。

可縱然是如此,盈敏亦不可以用季秋堂報複他。

她鬆開手,被子滑落。

李淩霄狠狠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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