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證明很簡單,扣上戳做好記錄,他再簽個字就完事。

等周兆龍回到江家的時候,這裏已經沒有那麼多人,隻有離得近的幾家鄰居,站在屋子

裏默然不語。

“李爺這咋回事,咋沒人準備啊。”

人死總要有所準備的,不說穿身體麵衣服,咋也得換個幹淨的,擦擦身體啥的。

東北這邊還講究燒千張紙,摔喪盆子等一係列的習俗。

這些東西準備下來可是麻煩。

“唉,沒錢唄,江家本就不富裕,這些年這兩口子竟供這孩子上學了。”

“剛剛翻了一圈,就三十塊錢,我們幾家湊湊也就一百塊,這也不夠辦扯的啊。”

網絡上,03年人均工資一千多,可實際上真正的底層根本不可能賺到一千,江家兩口

子都在鋼管廠上班,一個月加起來不到六百塊,刨除花銷供一個學生,應該還有點存

款,也許是孩子不知道在哪,總之是眼下沒錢。

江家沒錢,周圍的鄰居也不富裕,雖然有心幫襯,可終究湊不出個後事錢。

主要還是江家是後來戶,除了離得近的幾家,再遠點的鄰居都不算熟。

現在江家又隻剩下這麼個孩子,沒人願意借錢也正常,畢竟這孩子還不上錢不是。

“我這有,簡單買點紙寶就行了,麻煩李爺給跑跑。”

這時候的周兆龍剛剛複原,兜裏還揣著複原費一萬多。

“行啊,老李你趕緊去找個大支,我們給孩子爸媽幹淨幹淨。”

李奶在屋裏聽到周兆龍願意補齊花費,趕緊將眾人使喚起來。

這眼瞅著就要黑天,再不火化就得放三天,那樣更麻煩。

在李奶的張羅下,小姑娘也收了哭聲,開始給她媽擦拭身體,換上生前最好的衣服。

原本該穿壽衣或者買一身衣服,現在沒這個條件也就算了。

“兆龍,你進屋給楠楠他爸擦擦,這事姑娘不方便。”

此時周兆龍才知道,那小姑娘叫做江楠楠。

既然打算幫忙,周兆龍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兩世為人什麼東西沒見過,死人周兆龍見得多了,沒啥忌諱的。

進了屋,給炕上躺著的江父簡單擦了身子,又換上幹淨衣服,這兩口子周兆龍都忘記什

麼樣子了,沒想到再次見到竟然是這種情況。

李爺請來了大支和一應喪葬用品。

在東北,白事主持又叫大支,支事,先生等。

有這個人才能理清喪事的程序。

在大支的安排下,江楠楠該哭哭,該磕頭磕頭,眾人七手八腳將人抬上車,一路趕往火

葬場。

等在火葬場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眾人都累得夠嗆,李奶想要江楠楠去家裏睡,不想小姑娘死活不願。

無奈眾人散去,江楠楠自己坐在炕上,呆愣地看著熟悉又冰冷的家。

周兆龍最後一個走的,臨走時給江家的爐子升起來,免得小姑娘一宿凍個好歹。

說起來東北這個土爐子其實沒那麼危險,隻要注意通風,煙道別堵一般都不會有事。

也不知道江家兩口子怎麼整的,竟然被熏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