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在小吃部解決的,一份焦溜一碗飯八塊錢。
這若是放到二十年後,純豬裏脊的焦溜肉段,一盤就要四十二,米飯小碗兩塊。
這時候的錢是真值錢啊,周兆龍抹了把嘴上的油,感歎著。
回去時他買了一個米家燒雞,一盒海豐的麻餅,這可是他想了多少年的美食。
人在他鄉就算是吃到家鄉的東西,也總覺得味不對。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
老遠的周兆龍就看見家門口聚了不少的人。
這讓周兆龍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周延坤死了吧?
不對啊,上輩子周延坤可是且能折騰呢,今天在他這裏要著錢了,指不定在哪個酒友家
裏嗨皮。
走到家門口才發現,隔壁鄰居家傳來哀鳴般的哭聲。
鄰居姓什麼來著?好像姓江。
這家人是後搬來的,周兆龍當兵前剛剛搬過來,因此不是很熟。
“李爺,老江家這是咋了。”
周兆龍來到一個麵善的老頭身旁,這位才是老鄰居,小時候沒少照顧他。
按輩分他得叫叔爺。
“兆龍啊,江家兩口子讓煤煙悶著了,人不行了。”
“可憐這兩口子一走,留下個孩子,這日子可咋過啊。”
聽著李爺唉聲歎氣,周兆龍這才想起來。
上輩子江家兩口子可不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麼。
隻是那時候他不在家,快過年的時候回來才聽說。
“唉,他們家沒來人嗎?”
聽著屋子裏就一個女孩斷斷續續的哭聲,周兆龍有些疑惑的說道。
“江家親戚少,這些年也沒見有人走動,眼下就孩子自個。”
“那孩子還在二高上學呢,出了這大事也沒個做主的。”
李爺說著眼眶都有點紅,東北的老爺們很少感性,看到這家人的狀況也不由難過。
周兆龍穿過人群,直接進了屋。
與他家一樣的三間房,此時東屋炕上躺了一男一女,一個穿著二高校服的小丫頭正跪在
地上哭泣。
屋裏有個上年紀的老婦人正蹲在女孩身邊安慰著,周兆龍認得那正是李爺家的李奶。
“閨女啊,哭哭就好,可要挺住了啊,這個家還有你,你爹媽還等著你考上大學呢。”
李奶輕聲勸慰,小姑娘就是抽噎著哭泣,很明顯已經沒了主心骨。
不多時,派出所和醫院的人也到了,兩個醫生上去一看直搖頭。
這一下小姑娘哭得更傷心了。
“一氧化碳中毒,人已經走了,家屬去派出所開證明,準備準備後事吧。”
來的民警在與醫生溝通後,站在屋內宣布道。
“爸!媽!”
小姑娘號啕一聲撲在父母中間,用手臂緊緊抱著父母,哭泣聲悲鳴泣血,讓人心頭直
顫。
“誰跟我們去派出所開證明。”
民警也知道這家人的情況,沉重地說道。
“我跟你去。”
事急從權,原本這種事情應該是直係親屬去辦,可現在那小姑娘就一個人,哭得已經快
沒氣了,也隻能街比鄰右的幫襯一下了。
周兆龍第一個站出來跟著民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