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卓明(1 / 2)

“這就是你要的資料。”蕭雪凝拿著文件,“不管怎麼說都有些奇怪,白卓明的母親死於難產,而在他父親去世那一年,也是他賣了牧場全國旅行那一年。這裏麵一定有事。”

......

“哇——”一陣嬰兒的啼哭在醫院裏回響著,一名醫生低著頭走到一名男子的前麵,“很抱歉,大人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男子喃喃自語,“因為等我回去的時候,大人已經斷了氣,隻能刨產將孩子取出來。”

那一天,我出生了,母親卻也在這一天去世,原因是死於難產。我的父親在我出生後,白天工作,晚上則會酗酒,每次酗酒他都會哭。我知道,他哭的是母親,仿佛——我就不應該生下來一樣。我原以為生活也會逐漸地好起來,至少大家也都跟我一起玩。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我們還差一個人。”“那我們去找白卓明怎麼樣?”“別了,他就是個沒媽的野種。”“就是就是,我聽人說,他可是個妖怪,而且害死了他母親。”我站在拐角,退了回去,原來——他們不過隻是聽了父母的話,才願意跟我在一起。

在我初中的時候,我也曾喜歡過一個人。她是那麼的曜眼,而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她的成績名列前茅,是注定會上大學的人,我是班裏學習成績的吊車尾,屬於上完學就滾蛋的那種;她的身份是城裏人,我隻是個農民,就像他們所說的一樣,就算我家有個牧場,在他們眼裏不過是一個土鱉。

即使她沒有像別人那樣嫌棄我,也沒有覺得身份上的差異有什麼不同,甚至她與我也成了朋友。但我依然覺得,我在她眼裏或許隻是一條幹眨巴眼、可憐的狗罷了。

初三沒上完,我便告訴了父親,我想退學。而父親也沒有阻攔我,很幹脆地答應了。回到家裏,父親讓我去跟我的叔父一起去鴨綠江養殖牡蠣。那些日子很無聊,我便培養了一個新愛好,收藏一些漂亮的羽毛以及貝類的貝殼。

在一次進貨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海螺,我問老板是什麼,他告訴我這個叫花仙螺。老板見我喜歡,也順手送給了我一個,他說,這是他去日本旅遊時買的,在這邊不好養活。

最終,我還是把它養活了,不得不說,那段日子可能是我人生裏最快樂的日子。半個月後,我做完一筆交易後,回到了屋,花仙螺正在爬行,我把它拿出來,它還來不及收回去。這樣我摸到了它的肉體,它是那樣的柔軟,也是那樣的弱小。我把它放到桌上,果然,沒過多久,它就又出來了。我拿著刀,直接卡住了它。它努力地收回,留下了鮮血。我不由得產生一種快感,一刀斬下,它便一命嗚呼了。我把它的屍體曬幹,裝進了一個鐵盒——這樣,它永遠屬於我。

一年後,我父親讓我回到了家,因為他已經照顧不過來了。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已經厭煩了這樣的生活,我懷念那一年裏。我打開鐵盒,細數著那些,我收藏起來的貝殼,它們都是由我來殺死的。

有一天,我在打理牧場的時候,一隻不知名的鳥飛到了我的身邊。它的體型也並不算小,跟喜鵲差不多。但它居然不怕我,我摸了摸它的頭,這小家夥也真的可愛。可愛到——讓我不由得想殺死它。我雙手逐漸地握緊它的喉嚨,我能感覺到它在害怕。它拚命地拍打著翅膀,但並沒有什麼用處。我們的力量差距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

這樣,我的收藏品裏又多出來一根羽毛。

接下來,又沒有獵物可以殺了,因為那些動物太醜陋了。我的收藏品裏豈能容忍不完美的東西存在?

銀行裏,我正排著隊,我很慶幸今天的人並不算很多,再過幾個人就是我了。自從我停止殺戮開始起,我常常感覺惡心,很難受,我可能已經上了癮。能讓我發泄的方法,也並不多,咬自己的手指或者指甲都能發泄。

就在馬上要到我取錢的時候,外麵開始有人尖叫,我看到那是滿地的血。行凶的一共有六個人,都帶著刀。受傷的和街上的人都在拚命地跑著、呼喊著、期盼著誰會來救他們。就算是經過了演習,銀行裏的職員還是反應慢了。防盜門緩緩地降著,但他下降的速度還是很慢。有一個人還是很快地鑽了進來,他拿刀向我們大聲喊叫,手裏的刀不斷揮舞。

我在人群裏,大腦止不住地在顫抖,是恐懼?是興奮?這一刻讓我徹底覺醒了,原來,我之前收藏的都不過是些殘次品,隻有跟我一樣的——人類,才應該是完美的藏品。

“那邊那個,就是你,給我過來。”周圍的人已經讓出來了一條路,他拿刀正對著我,想讓我做他的人質。他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便向前走了幾步,想要一把把我抓過去。終於,有一個膽大的,悄悄繞到了他的視野禁區,朝著他的背部就是一腳。他的刀掉落在我的腳邊,我先是一腳將刀踢到一邊,他起身抓住我的腳腕。刀已經丟失,人們也不在害怕他,我們開始扭打起來。中間發生了什麼,我已不記得,我知道我回過意識的時候,我臉上全是血汙,他倒在地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