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突然誰打了個噴嚏,嚇了我一跳,美妙的感覺瞬間被擊得粉碎。我躺不安穩,一想到娥心又開始焦燥起來。我站起來,四處觀察著。我們大概是在山南距山脊不遠的地方,向上或向下顯然沒有可能。我看著眼前這塊巨石。巨石大概有兩人高,表麵比較光滑,歲月的風刀在上麵鏨刻出星河般的坑坑窪窪,但徒手攀爬還是無法借上力。
我叫醒晏龍,晏龍的齁聲戛然而止,像被人擊中了喉嚨。
“怎麼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我想上去看看——”我指了指巨石,“我踩著你的背。”
晏龍在我們當中個子最高。這點一直是他的驕傲。他是個暴躁卻又很謙遜的人,當人們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就會像受了獎賞的孩子似的雀躍不已,然後滿足地默默離開。自從我和他的妹妹——娥,成為夫妻,他便成了我忠實的跟隨者,或者按他的說法,他應該是我的保護者,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認可的叫法應該是最忠實的朋友。
他點點頭,衝著石頭蹲下身。我扶住石壁,踩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和虯龍的肌體一樣的厚實,他慢慢地站起來。等他完全站起來時,我已經能夠完全看到巨石後麵的情景。太陽已經落山了,借著它藍色的餘暉眼前的情景仍然十分清晰。我完全地震驚了!
巨石後麵竟是一塊下陷的平坦的如同整理過的場地,我們這邊雖然隻有兩人多高,但裏麵卻足有三四丈高。而在四周的石壁根處竟堆著數不清的慘白的骷髏和骨骸!一個黑黑的深不可測的洞口正對著這個方向。寂靜得可怕!這一定就是那隻怪獸的巢穴!
我示意晏龍放我下來。他們幾個這時都已經坐了起來,但對我的觀察結果似乎並不太在意,他們當然地認為我不會有什麼令人驚喜的發現。當我把我看到的一切低聲告訴了他們,他們的眼睛隨之興奮地像點燃的火把熊熊燃燒起來。
我們開始仔細商量對策。雖然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決定連夜摸進去。
“現在,逢蒙,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麵對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冷冷地看著逢蒙,他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我們。聽到我問他話,他抬起惶恐的臉龐,囁動幾下嘴唇,又默默地低下頭。
“你還想隱瞞什麼秘密嗎?你這個令人憎惡的家夥!你不是想把我們引到這裏來,讓那隻怪獸吃掉我們,然後你好乘機逃回你的狗窩嗎!”吉光嗬斥著,“不要做夢了!我們是英勇的鳳族勇士,沒有什麼能夠打敗我們。等我們剝了它的皮作成火把,再把你和它一塊烤了美美地吃上一頓……”
逢蒙身體已經蜷縮在一起,他現在隻能承受著羞辱。我不再覺得他可憐了,一想到那堆白骨,也許娥就在其中啊!他們龍族一定要為此付出代價的,那就從你這個倒黴的家夥開始吧。
我揮了揮手,“好了,行動吧,兄弟們!不管我們過會兒麵對的是什麼樣的魔鬼,記住我們是偉大的鳳族勇士,隻要我們還剩下一個人,也要用全部的力量把它撕碎!”
“或者被它吃掉!”晏龍瞅著逢蒙說:“當然,你看不到結果,你是它的誘餌,第一個被吃的是你!”
晏龍說的沒錯,我們準備把逢蒙當作誘餌。雖然這麼長時間,我曾漸漸忘記和他最初的敵意並有了好感,甚至一度當成自己的家人。但從娥被他的族人擄走之後,仇恨的種子仍然頑強地瘋長並很快占據了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