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秋天是寂寥的,因為依賴著樹幹的葉子會被席卷而至的狂風無情的吹走,留下一地傷感。
她是秋天出生的人,對這個季節本應該感到熟悉,但是今年,她像是有預感一般,覺得心慌無比。
地下賭場的事情解決之後,寧楚楚沒有太大的牽掛,開始重新去了學校。
張然告訴她:“我爸爸腿已經好了很多,楚楚真的謝謝你。醫生說如果在送的遲一點,腿受了那麼嚴重的創傷,以後走路可能都會成問題的。”
“不過你這麼多天一直沒有來學校是怎麼回事兒啊?大家都不知道是為什麼,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假裝路過我們班外麵的男生可是可以按打來計算,其中有一個你還認識。”
寧楚楚看著因為爸爸的事情變得開朗一點的張然,有些欣慰,“我認識?誰啊?”不會是林海吧。
張然的回答解開了她的疑惑,“那倒不是,是我們以前班上的王崢,就是軍訓時候教官要求他和你麵對麵,然後害羞的紅了耳朵的那個男生,以前看見你了還當做沒看見,你不再學校還悄悄往裏麵瞅。”
她繼續打趣著:“不過你說起林海,我最近倒是沒怎麼看見,聽他們班的人說,他最近開始奮發圖強了。”她也隻是道聽途說,林海和她們的教室不再同一層樓,所以她也不是特別清楚。
“不是林海就好。”至於張然說的王崢她倒是記憶有些模糊了。
時間再走,每一天都會遇見新的人,同樣每一天一些曾經在她腦海裏麵出現的一些人,記憶也開始模糊。不過相反的,有些人對她的影響也越來越深。
張然忍不住問:“為什麼不是林海就好啊?你和他關係不是挺好的嗎?”她不知道林海對楚楚告過白。
“就是……”寧楚楚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吵架了啊,他可能被我說的話氣到了,然後覺得我很壞,不想在和我來往。”
“你很壞?”張然睜大眼睛,像是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一樣,“如果你很壞的話,這個世界上估計都沒有好人了。”
寧楚楚翻著張然給她的筆記,她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做好人,做好人太難,她隻想讓自己良心安好而已。“其實這樣也好啊,他開始討厭我,然後好好學習,不像以前一樣荒廢時光不是也很好嗎?不管過程是怎麼樣,最終的結局是我們想要的。”
一連過了幾天,地下賭場的人都沒有在找來家裏麵,一開始餘靜是覺得僥幸,但是又過了一段時間就覺得不對勁了。
前一段時間還這麼凶,現在突然一段時間就無聲無息,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寧楚楚回家放學之後,看著坐在沙發上麵的餘靜,電視雖然開著,但餘靜的卻沒有看,一雙眼睛處於放空狀態,沒有一個明確的焦距,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一樣。
寧楚楚邊放書包邊問:“媽,想什麼呢?”
餘靜條件反射般地搖搖頭,然後略有些深意地看著女兒,寧楚楚皺眉不解。
一連幾天,地下賭場依舊沒有再次來人,餘靜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甚,內心中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卻又沒有得到證實。
一天晚上,餘靜趴在沙發上,裝作無意的對寧楚楚說:“楚楚,媽媽有點不舒服,這幾天晚上放學之後,媽媽可能接不了你了,自己早點回來啊。”
寧楚楚聽完,看著餘靜的臉上果然比平時蒼白了不少,於是並沒有懷疑她話裏麵的真實度,“好的,我自己可以回來,明天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去醫院幹嗎?我這就是小事情,不用特意去醫院,再說了我們家債款都還沒還完,我這病過幾天就好了。”她說完之後,故意觀察楚楚的表情,果然在她說到債款的時候稍微變了變。
寧楚楚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一下自己額頭,感受兩人之間的溫度差,“好像沒有發燒,要不要明天去醫院看一看?”可能是憂慮過度導致的精神疲憊。
最後一句話她沒有說,當然餘靜也不知道自己患的是什麼病。初期的精神分裂症病人其實在很多方麵都和正常人一樣,而他們自己也感覺不到自己的思維有異常。
平時的思維都和正常人無異,隻有在受到外界刺激或者情緒極不穩定的時候才會將失常的一麵暴露出來。
然後隨著刺激以及心裏壓力的增大,精神分裂症加重,變成真正失去正常思維的精神病重度病人或者一些中年人也可能進入老年癡呆。
餘靜本來就沒發燒,自然額頭不會真的燒起來,“沒事兒,隻是心裏麵有些不舒服,休息就好就會好的。楚楚你告訴媽媽,是不是無論任何時刻都不會離開媽媽?”拉著她的手,眼神專注地看著她讓她回答。
人隻有身處極度不安的情況下才會問這種問題,寧楚楚肯定地點頭,沒有一點遲疑讓餘靜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