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麼了?”
她努力鎮定,“以前的傷口裂開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放在一旁用來包紮的紗布上麵,隻是一眼就沒有在看,走了進來,“外麵還有碘酒和酒精,手伸出來我看一下。”
他的身上其實始終有一種讓人很難反抗他的意願的感覺,隻不過以前沒有在寧楚楚麵前太多表『露』而已,寧楚楚在他的高氣壓之下,最終還是猶猶豫豫地將自己的手從背後拿了出來。
傅斯言將自己的視線重新移到她手心那道不深不淺,但在那雪白如皓的手腕上麵卻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他嚴肅問:“怎麼弄的?”
她笑著,裝作漫不經心回答他,“以前削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弄的,沒什麼大事兒。”
“這還不是大事兒,真不知道你澳洲生活的這裏麵是怎麼過的,還記得以前,稍微弄疼一點,你就差點哭出來。”
她訕訕道:“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嘛。”現在離開了一些人,長大了,也就不怕疼了。
其實,就像疼是在特定的人麵前才會表現出來的,有的時候,不是很疼但那個人在麵前的話也會說出來抱怨幾句。他離開了,更加疼的傷口自己忍著也不會隨意開口告訴別人。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認為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生物,至柔卻又至堅,前一秒哭,下一秒卻又能毫不猶豫地笑出來。
傅斯言拉著他,身子隻差能夠用矯健來形容,他不顧寧楚楚的驚訝拉著,或者正準確說是拖著寧楚楚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離開洗手間。
碘酒和酒精在醫院幾乎是隨處可見的東西,拿了這兩樣,不顧寧楚楚的微微掙紮,先用碘酒由內向外擦拭,然後在用酒精在進行二次消毒。
他的動作很輕,臉上的表情卻又很嚴肅。寧楚楚幾乎沒有感覺到特別的疼痛,悄悄打量著不一樣的他,心中忍不住萌生一個想法:是不是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一想到這個想法,寧楚楚的手猛然一抖,四年的時間明明就讓她的疼痛減少了很多,可是她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個人魅力以及在她心裏麵重要『性』,隻要靠的太近,她就沒有辦法拒絕,或者說拒絕總要花很大的氣力。
給她消毒包紮的過程中,傅斯言仔細觀察了一下她手心的傷口,雖然不是特別深,但是根據上麵顏『色』傷口的時間絕對不會特別深,而且如果按照她說的‘不小心’弄到的,那應該不會有多次受傷的痕跡,就在他還在想的時候,寧楚楚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我自己用紗布包紮就好了。”
傷口已經處理的差不多,傅斯言也就沒有在多說什麼,隻是神『色』變幻莫測的看著正在給動作略有些嫻熟的寧楚楚。
他突然說:“去個洗手間。”
寧楚楚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出去,這時候她才想起杯子還放在洗手間,洗手間的門被關上,留給寧楚楚的隻有一片印花的玻璃門,裏麵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也隻好作罷,等傅斯言出來之後自己再去處理。
傅斯言去了洗手間,看著還放在洗手台上麵的玻璃杯,伸手將杯子拿了起來,紅『色』的血『液』在裏麵顯得格外誘人,而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血『液』的味道。
他皺著眉,將杯口上麵不小心留下的血『液』用舌尖『舔』了一下,這個味道太熟悉,以至於他現在都還忘記不了,略有些甜,說不出什麼味兒,就像存在過他的記憶裏麵,模模糊糊,卻又忘不了。
為了證明不是他自己的錯覺,傅斯言又往自己的嘴裏麵喝了一小口。當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的時候,他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那不是自己的錯覺。隻是回憶起來還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寧楚楚看見傅斯言出來的時候,手裏麵拿著一個已經洗幹淨了的杯子,隨意地放在櫃子上。
寧楚楚可以肯定這是自己剛才拿進入的杯子,忍不住問:“你把杯子洗了?”她的血『液』不是白流了?頭這幾天一直都還是暈乎乎的。
傅斯言平靜地回答:“你的手現在這樣了,近期就不要碰水,而那個杯子的清洗也應該在近期這個範疇裏麵。”
血『液』的秘密自然也不是誰想發現就能夠發現的了的,寧楚楚自然也不認為傅斯言一下就能夠發現,畢竟他不是什麼專家。
但是他卻低估了人的直覺以及一些人記憶力和敏銳的辨別能力。自己的身體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自己永遠都是最清楚的那一個。
“哦。”她應了一聲,好一會兒沒有出聲,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夜闌有說什麼時候把東西給我嗎?”
傅斯言:“上次給你的那張卡沒錢了?”
“不是不是,就是請了這麼久的假,學校那邊也開始催了。”
“澳洲那邊的大學?”
寧楚楚真的蠻害怕現在有人跟她提起澳洲的,尤其這個人還是傅斯言,她真的害怕什麼時候自己就給說漏嘴了,畢竟澳洲這個國家,她真的不熟悉,所以每當他在不經意之間提起這個國家名次的時候,寧楚楚都會努力地錯開這個多說多錯的話題。
“恩,最近都有打電話。”她含糊地說。
“沒有回國的打算?”
她搖頭,“暫時還不知道。”
傅斯言了然,的確如果有的話她也不會第一時間告訴她,而就算她在國內,‘張然’的那個帳號似乎也依舊可以使用。
對著別人說畢業後可能會回國,在他這裏答案就是一個永遠未知的暫時不知道。傅斯言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可能也是她目前最關心的問題:“你不能在請幾天假嗎?我不在,公司裏麵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在處理,這些日子,他可能騰不出什麼時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