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道:“爺這話我不同意,都是苦日子的,沒錯,但俺們下麵有玩意呐!”
這也是自豪之處?
劉髑歙無語!
他還是強令,眾人來到了濕糊地。
在這裏,一個個髒醜的閹人出現……
這些閹人,都是什麼樣的?
他們穿爛皮條也似的衣服,空氣中的確是有一種濕糊地味的尿酸味兒。
大多是五六十歲的人,也有年青的,以年青的閹人為主圍上前來。
老閹人為幫。
看到劉髑歙帶了人來,他們全都有點懵。
因為濕糊地是他們的地兒,這裏正常不會有人來。
他們打食兒,也是進城討飯,或是在外行劫,但指望別人來這濕糊地,卻是不可能,現在卻有人來了。
劉髑歙沒有穿官服,他穿的是一件儒身長袍,這年頭你還指望劉髑歙穿什麼?
但手上打了護腕,腳下也蹬的是快靴,並不是書生的布鞋。特別是這哥們現在帶上了他的刀!
別管是什麼,似他這樣拎刀的,敢來濕糊地的,就非是一般人,閹人們看到劉髑歙帶來的大車,的確是喉嚨肚子齊叫,但考慮到了小命,到底是沒有上前動手。
劉髑歙也的確是打定主意,誰敢動手,殺!
我給你們是一回事,敢搶,那是另一回事!
看了看這些閹人,劉髑歙不說話!
不過閹人們是主動圍過來了。
當大約圍了三五百號人的時候,劉髑歙回頭道:“開始!”
這下,刑大他們開始幹活,就見他們支起了鍋,裝入了水,開始往裏頭倒米!
隻是這一點點的動作,這些閹人們大約是知道怎麼回事了,遇到善人了?
不過他們也非蠢人,知道對方不會無故行善。
這年頭沒事幹人家跑來行善,這種蠢事,誰會幹?
所以他們沒有人動。
漸漸的,一把把柴給燒將起來,水開始滾,一股淡淡的米湯味揚上來了。
頓時,這場子就有點鎮不住了!
一個大膽的閹人,看上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道:“爺……您這是……”
劉髑歙冷冷看向他,然後一個轉身,躍上了拉米裝鍋卻卸下來貨的車!
他立於車上,這才道:“你們,這樣,還可以活多久?”
這話說的,一個閹人道:“大老爺要救我們?”
劉髑歙道:“不,我來,是要招募你們……”
一個閹人淚流滿麵,他哆嗦一下,道:“爺,您是要招募我們?”
頓時,一個個閹人都站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給招募了,就是有工作了,就可以脫離這濕糊地了,就可以活出個人樣兒了……
雖然那人樣兒……
對於他們來說……
已經很陌生了!
劉髑歙手上掏出令牌,然後道:“看清了,爺是大明合肥千戶所千戶!”
眾人一大半都跪下來了,後麵的是不夠機靈,不知道怎麼辦……
但很快,他們也就跪下了!
民怕官,古之理也!
這些想要當太監的,莫不是如此,就算不是太監,是那些自閹而沒成事的,也都是想要往官家身上找口飯吃的,他們現在也大約猜出來了!
有的人懂事,心裏在流淚,有的人不懂,卻也知道眼下是一個機會。
劉髑歙很滿意,或者說是很……
感慨!
瞧瞧這些可憐孩子,他們也許從前不善,不過看看他們的現在?
於這個朝代,你不能說哪個誰,這個他,不對或是錯,因為他們沒有錯誤。
這話怎麼說呢?
因為這是給大明的製度逼的!
大明朝本身就是一個很變態的國家,是一個製度嚴重出錯的畸形社會,在這個社會裏,哪怕是一個殺人犯,他都是有理由犯罪的!
這是給逼出來的,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劉髑歙道:“我要招兵,我可以招好人,招那些正常的,給錢,給糧,足額的餉,我當然可以招到人,但是我看到了你們!我看到你們這些吃屎狗一樣的人!所以我決定,給你們當人的機會,有誰想要給老子當兵,戰兵月一兩銀,管吃管住,輔兵月七錢,屯民,月兩錢。”
這話說的,給得多嗎?
多!
明朝,一兩銀子價值約六百多元人民幣。
按說,當兵給六百塊錢,這算多嗎?
你不能以我們國家的製度來算,就算是我們國家解放軍,在開始的時候,一個士兵的津貼費又能有多少呢?
特別是當時的兵是賤籍,當兵的士兵幾乎沒錢拿,給你口稀的,不給你斷頓兒,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麼著?
也就是說,劉髑歙給出的價兒是——戰兵月六百多塊人民幣,管吃管住,輔兵月四五百塊錢,同樣也是管吃管住的。
屯民種糧算自己的,還拿一百多塊近兩百元的保底,你說劉髑歙給錢給得多大方……
對於這些閹人來說,無異於天上掉下了一個大餅,還正好往他們嘴裏砸!
條件開成了這樣,那招募的工作也就算達成了!
看看這些兵,其是很垃圾的。
劉髑歙在這裏進行招兵,他一共招募了多少?
劉髑歙招募了三千餘人!
這個數字大嗎?
絕對大!
一個千戶,你最多招募一千一百餘戶,現在你一口氣招三千人,這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