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初練兵(1 / 3)

劉髑歙把手下的五千閹人分類。

其中,有一批宮裏的太監,是退休出來的,或是被開革出來的,劉髑歙讓他們當教書先生,教手下的士兵識字。

這一點我們得說說了,大明朝的時候,太監是要上學的,當了太監之後,小太監會有一個學習期。

這樣,宮裏有什麼文件,小太監們也可以分清一些事。

固然有不學無數的,但在這些太監中,也還是有文化的。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文化呢?

在當時,是一種小學文化,幾和幼兒園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這些太監一個個雖然識字,但不會尋章摘句,他們知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也就是這樣了,你讓他們對聯,起詩,寫賦,填詞,那是想都不要想!

大明朝當太監的多了,有這種文化的卻少。

馮保算是一個不錯的太監,但也不過是他一個,餘者縱有才,也好不到哪兒去。

但……

問題就在這裏,太監們要教的,就是這樣的。

劉髑歙不要他的屬下學什麼之乎者也,他要這些太監們教的隻是字!

太監們最初教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

三字經出於宋,後來明清到民國都有添改。百家姓更明顯,是北宋初年出的作品,是以“趙”字為第一姓。

千字文是南朝梁武帝時員外散騎侍郎周興嗣奉皇命從王羲之書法中選取一千個字,編纂成文,是為《千字文》。

文中一千字本來不得有所重複,但周興嗣在編纂文章時,卻重複了一個“潔”字(潔、絜為同義異體字)。

因此,《千字文》實際隻運用了九百九十九字。

劉髑歙覺得這些文學起來,讓人提不起勁兒。

古人教文習字,是搖頭晃腦的吟,然後拆解字。

而閹人士兵還要幹活,用來自己主動習字的少,所以他們的興趣不高。

劉髑歙就把後世的《男兒行》拿出來給他們學。

這下子,閹人們的勁頭兒可上來了,我們完全可以知道,在那個年代,一首《男兒行》是多麼的凶戾,多麼的霸道。

每天,幹活的時候,閹人們就叫唱:“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女兒莫相問,男兒凶何甚?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名。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我輩熱血好男兒,卻能今人輸古人?百年複幾許?慷慨一何多!子當為我擊築,我為子高歌。招手海邊鷗鳥,看我胸中雲夢,蒂芥近如何?楚越等閑耳,肝膽有風波。生平事,天付與,且婆娑。幾人塵外相視,一笑醉顏酡。看到浮雲過了,又恐堂堂歲月,一擲去如梭。勸子且秉燭,為駐好春過。”

閹人是一種……

很不幸的存在。

一般來說,閹人成了閹人,(穀欠)望是不是就少了?

不是,人啊,就算是切下了小(又鳥)(又鳥),又怎麼可能就真的全無奢望?

自古以來,當了閹人的太監,一直都是努力向上,在太監中,你爭我鬥。

這是一種你死我活的鬥爭,他們的心的確是扭曲的,的確是變態的,可是他們都想要……

存在!

這種存在,就是證明自己。

因為是閹人,被人鄙視,就越是想要證明自己。

鄭和一意下七海,並不是他想要怎樣,而是想要揚名!

他知道,他一定會揚名天下!

他成功了,他做到了……

其後者也是如此,在當時的中國,雖然求名,卻存在這樣的一種心理。

那就是……

大丈夫,縱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

男人是這樣想,閹人們也是這樣想的。

特別是那些手掌大權的。

這就是極端!

其實,變成太監的人,是很極端的,如同他們對權利的(穀欠)望一樣。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把這些閹人引入到宮裏,他們就是你爭我鬥,你死我活的太監。

但現在他們成了軍人,給他們機會,他們將會在這個大明,發放出自己變態的雄音。

目前,這個大明閹軍的確是讓人鄙視,或是小瞧,不被看好。

你搞一群閹人,又能成什麼事?

當兵的找閹人?

這算得了什麼?

世人都以為,劉髑歙找這些閹人,隻是因為省錢,隻是想要平平靜靜的混日子,他就是想要當一個永遠的屯田千戶,一切都會這樣的平靜結束。

在嚴家村邊上的新式軍堡中……

一杆大旗豎了起來。

在這個軍堡勉強可以入住的時候,劉髑歙下令把大旗擎出來。

大旗,是一杆明軍的製旗,這旗上寫著四個大字!

大明閹軍!

“你們都是閹人,所以我們這個軍,就叫大明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