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2 / 2)

暴雨仍舊下著,仿佛宣泄它的憤怒一般衝刷著巍巍群山,我們龜縮在一個山洞裏做短暫的休整,洞子是知春帶來的援兵引我們找到的,哦,我現在可以說說我們的援兵了,四五十號人,倒有一多半的老弱婦孺,卻又至少也拿了一隻耙地的耙子,其餘的諸如一尺的獵刀、木質的叉子、打鳥的彈弓等等名目繁雜,數不勝數。就是這樣一群憑借簡陋農具的戰士在鞭炮聲的掩護下發起了的壯烈衝鋒,嚇退了來犯的雄兵,隻因為知春告訴他們,有一群戰士在為他們的家鄉戰鬥。

壁掛空調無力得一邊數顯著26℃一邊吹出陣陣涼風,國安局特別情報科科長曹步仁微微發福的身子滿頭大汗的陷在真皮沙發裏,辦公桌上吵鬧不休的座機電話如同閻羅的催命符般敲打著他已近垂暮的心髒。煙霧繚繞中,套著一身筆挺黑色特勤隊製服的陌生男人靠著寬大的辦公桌又點了一根煙,從鼻子裏哼著說:“曹大科長?”曹步仁蹙著眉頭緊閉雙目,半晌,他一向洪亮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咬牙切齒的說:“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陌生男人遙遙衝曹步仁吐了一口煙,哼哼著說:“別跟我打馬虎眼,陳老板很生氣,你別忘了你兒子和老婆還在我們手上。”“你敢!”曹步仁怒睜著厚厚鏡片下滿是血絲的眼睛的向要掙脫真皮沙發的束縛,卻又猶如被抽了筋的魚癱軟進沙發裏,“我沒有收到任何部隊開進察縣的消息。”“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我想陳老板也不會聽的,但是你的兒子和老婆或許想聽。”陌生男人吐出了抽到一半的卷煙,黑亮的皮鞋狠狠得踩了上去。曹步仁覺得自己仿佛被勒住脖子吊了起來,眼前的人和他背後的陳老板就如同索命的小鬼一般一點一點拉起吊索。電話鈴聲再度響起,曹步仁仍然沒有起身接電話的意思,他明白一旦他接了電話,整個七連就完蛋了,他可以泄露一個班,甚至一個排的部署和作戰方案,可硬生生抹殺一整個連是他作為國安局一個小小情報科科長也不敢捅的大簍子。“這不合理!從來沒有任何恐怖組織可以一次吃掉整個連隊的華國軍人!”曹步仁在抗爭,他似乎拚勁了全力,以至於臉色醬紅。“好吧,既然曹大科長狠不下心,那麼……我來替你接。”陌生男人伸出了他的左手,如同一把斷頭斧懸在了催命的電話上。曹步仁咬著牙,他的呼吸越來越重,他希望這該死的電話趕快掛掉,可是他不能再猶豫了,因為陌生男人已經把手搭在了話筒上。“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