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是死去了,胸腔毫無起伏,臉色比蠟還白,許多同?他一樣人身魚尾的鮫人將他圍著,臉上覆滿哀慟的神情。

他們是在哀悼那死去的少年。

牽著鄭雪吟的賀蘭玨,不知何時?並肩躺在少年的身側,為首的年長鮫人用匕首劃開鮫人少年的身體,取出縈繞著幽藍光芒的鮫珠,放進賀蘭玨的胸膛。

鮫珠融入賀蘭玨的身體,賀蘭玨活了過來。

所以,是賀蘭玨欺騙了鄭雪吟。

他並沒有吞噬過什麼魚怪。

他是真的死去了一回,依靠著一名鮫人少年的鮫珠才得以重生。

他成了半個鮫人。

鄭雪吟想起他置辦的別?院裏有個大的池子,很有可能賀蘭玨剛回來那段時?間,每天?夜裏都會悄悄化出魚尾去水中嬉水,這是魚的本能。

她又想到自己絕食時?提出吃烤魚他古怪的反應。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那些鮫人順著賀蘭玨的視線望過來,一擁而?上,抓住了鄭雪吟。

鄭雪吟被他們推到了岸上,舉目四望,沒有人類的蹤跡,這是一座孤獨的海島。

極有可能是賀蘭玨說的那座海島。

他們將鄭雪吟按坐在一塊礁石上,四周鋪滿貝殼和珍珠,女鮫人提著籃子,采來鮮花,花瓣都撒落在鄭雪吟身上。

碩大的銀月倒映在碧藍的海麵上。

賀蘭玨從海底遊上來,坐在礁石上,將鄭雪吟摟進懷中。

他的眼瞳變作碧綠色,雙腿被銀色的魚尾取代,脖子、胳膊、手背都長出了冰冷堅硬的鱗片。

成群的鮫人手牽著手,繞著他們轉圈,口中發出悅耳的吟唱,應該是在進行著什麼儀式。

儀式進行到結尾,賀蘭玨開始解鄭雪吟的衣衫。

鄭雪吟明白他們在進行什麼儀式了——他們為她和賀蘭玨舉辦了婚禮。

賀蘭玨擁有那顆鮫珠後,成為了他們的主子,他們對賀蘭玨言聽計從。

唱完那首祝福的歌,鮫人們都沉入了海底,將這座孤寂的海島留給他們洞房。

“賀蘭玨。”在岸上,鄭雪吟是可以說話?的,她磕磕巴巴叫著賀蘭玨的名字,聲音藏著幾許不易察覺的惶恐。

那條冰涼碩大的魚尾泛著銀色的光澤,壓住她的雙腿,透骨的涼意侵襲至她的心?底。

少年用覆蓋著鱗片的手,撫弄著鄭雪吟的臉頰,微涼的鱗片輕輕刮著她的肌膚。

在她還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那隻手壓住了她的唇,他輕聲提醒:“除了我的名字,我不想再從這張嘴裏聽到其他的話?。”

那隻手撫過的地方,控製不住地一粒粒冒著雞皮疙瘩,當它侵入衣襟,繞著鄭雪吟的臍窩打轉,那侵襲著鄭雪吟的寒涼之氣達到了頂峰。

鄭雪吟的身子一陣戰栗。

她依舊沒有拒絕賀蘭玨的邀請,她甚至主動起來,用雙腿夾住他漂亮的魚尾。

眼前這人是賀蘭玨心?底執念所化,是心?魔,簡言之說,殺死心?魔,就能幫賀蘭玨祛除魔性。

麵對和賀蘭玨長得一模一樣的心?魔,鄭雪吟如何下得去手,隻要一想到要再次殺死他,她的心?髒就泛起抽搐般的疼。

祛除心?魔,是化解他的執念,化解執念,不一定要殺了他。

鄭雪吟閉上眼睛,把眼前的心?魔當做真正的賀蘭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