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開門的聲音,殷雲柔立刻飛奔迎來。
冷肅的邵燁在看到她燦爛的笑容時有些訝異,她正想開口時門鈴又響了。
上回那個金發美女神情慌張的進來,邵燁眉毛一挑,默默帶著她往書房走。
殷雲柔瞪著他們越過她走進書房,然後關上門。
可惡!殷雲柔在外麵火冒三丈,幾次想要衝進去,卻又擔心鬧笑話。
那個女的是誰?為什麼跟邵燁好像很熟?
她是他的朋友嗎?多熟的朋友?
為什麼不作介紹?有什麼話不能當她的麵說?
上次因為還沒發現邵燁的心意,缺乏自信的她隻好吃悶虧,這回說什麼也要問個清楚!
殷雲柔吸氣再吸氣,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太惱火,有什麼問題待會兒再說。
想起他默默搜集她的照片,這份深情是假不了的!
勉強壓下的火氣在看到餐桌上的菜時再度燃起,她忿忿的倒掉所有的萊。
哼!既然不吃就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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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燁一進書房就眯起眼睛,凝肅的表情令人生畏。
茱莉立刻跪下,“請少主息怒!”她忙不迭地接下去說:“威廉跟羅伯特都死了!”
乍聽到威戰五個菁英中的兩人遇難的消息,邵燁寒著臉沒有吭聲。
“是死於飛彈攻擊,他們駕駛的飛機被擊落了。”茱莉急著說。
他仍然沒有反應。
“少主!請回威戰,我們真的需要你的統領!”
終究有過十年情誼,邵燁能夠體諒茱莉彷徨無措的心情,“回去吧!剩下你們三個也可以處理得很好,”
至於威廉和羅伯特——身在威戰的每個人,都有隨時會舍命的心理準備。
茱莉不可置信的喊:“少主——”
邵燁舉起手,“從離開威戰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會再回去了。”
“可是……那是你的心血呀!”
邵燁搖頭,“不!當初進威戰是不得不的決定,我從來沒有心甘情願的待過威戰。”
茱莉跌坐在地上,“怎麼會?是為了她嗎?”
破天荒的,邵燁回答了她僭越的問題。“戰爭向來是我父親的狂熱,而我隻希望活得自由。”他的視線落在門外,“如果不是我父親過世,她早就會是我的妻子。”
當初讓他毅然決然離開威戰的緣由是雲柔,即使現在婚姻觸礁了,依然不會改變他卸任的決定。
他拍拍茱莉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威戰的未來是繼續存在或是解散,都由你們三個決定。仔細想清楚,你真的喜歡過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嗎?”
趁著這次的事件,邵燁希望他們能夠深思這個問題。
茱莉的世界崩塌了。從進入威戰開始,邵燁就是她的偶像、她的天!原來他隻是“不得不”接續父誌,才付出十年的光陰。
戰爭……迷人的權力欲底下堆砌著的,是滿滿的屍骨啊!當她站在權力的頂端,卻是靠踩著一條一條的人命爬上去的。
想想敵方戰線後無辜的婦孺,企望兒歸的老母;戰爭……真是必要的嗎?捫心自問,有多少場戰事純粹為了展現實力,卻犧牲了許多性命!
茱莉踉蹌的起身,走到門口,朝他深深的行禮。
別了,少主!祝你幸福!她在心裏默默念著。
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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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前腳一走,殷雲柔便再也克製不住地衝進書房。
“她是誰?”十成十的大老婆口氣。
心情不好的邵燁僅瞄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一起衝鋒陷陣過的兄弟,對於他們的陣亡,他沒有表麵上的不在乎。
殷雲柔沒被他冷厲的臉色嚇退,站在他麵前,雙手叉腰,“她是誰?”
金發美女連著兩次登堂人室,母獅子矢誌捍衛所愛,絕不容人覬覦!
邵燁真的受夠了!他用力一拍桌子,站起來。
“關你什麼事?出去!”
即使震怒的他站在眼前,殷雲柔依舊不畏不懼,有深厚的情感為後盾,她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
她揚起下巴,“我是你的妻子,有權利關切我丈夫的女性友人!”
明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講理,但殷雲柔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不該在她下定決心解決誤會的時候,又丟出問題!
她的話讓邵燁勃然大怒,咆哮著:“我的妻子?哈!你還知道是我的妻子?那你跟於百郗開房間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你們恩愛的時候,你還記得自己是我的妻子嗎?!
殷雲柔詫異的捂住嘴,原來他真的誤會了她跟於百郗見麵的那次!
她急忙解釋:“你誤會了,我——”
“夠了!”邵燁打斷她的話,“我親眼看見你跟他站在飯店的房間門口,假得了嗎?我親眼看見你收下他送的鑽戒,假得了嗎?”
他鄙夷的冷哼:“還是你要強辭奪理的說你們‘隻’站在房間門口?然後那枚鑽戒是你自己買的,隻是拿出來讓他欣賞?”
該死的誤會!殷雲柔急得直轉圈。
突然,她不顧邵燁責怒的眼神,自顧自的撥了通電話——
“喂?樂樂?我在美國,嗯!找到邵燁了。”對方好像嘰哩呱啦扯了一大堆,殷雲柔無奈地柔打斷她的話。“等一下,我有話問你。”
她先按下擴音鍵——
“那天你有陪我到統賓飯店找於百郗,對不?”
“沒錯呀!”
邵燁清楚聽到樂樂樂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裏,他怔怔的盯著殷雲柔。
她瞪他一眼之後,繼續對著電話說:“於百郗住哪一間房你還記得嗎?”
“一O五呀!幹嘛?那天不是說好以後了無瓜葛的嗎?他還敢再找你?他明明知道你不可能私底下跟他碰麵還這樣!說!什麼時間、地點?我要揍得他滿地找牙,這次你別再攔我!”
不理會表情錯綜複雜的邵燁,殷雲柔說:“沒有啦!你不要緊張,他不敢再找我的。”
“那就好!喂!我可是跟你說喔,上次你要還他的那個鑽戒,已經被我捐出去了,不能後悔了唷!”
“不會啦!都說由你作主了呀!”殷雲柔突然想起最關鍵的問題,“樂樂,你還記得那天於百郗送我們出來時,你站在哪裏嗎?”
“電梯邊邊呀!你癡呆啦?不是有趟電梯沒看到我站在角落,還直接關門下去,讓我罵了幾句嗎?”
所有的誤會都理清了!
邵燁複雜的望著殷雲柔,心裏充滿了歉意。他竟然因為這樣而殘忍的傷害了她!
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她莫名承受的一切……心頭頓時湧出千百萬個對不起!,
他環住殷雲柔更形纖細的腰,憐惜她無辜承受的委屈。
邵燁在她耳邊輕聲說:“對不起!”簡單一句道歉承載著滿滿的後悔。
不管在威戰或研究室,邵燁都擁有足以睥睨天下的狂妄自信。道歉,是他不曾說過的語彙,但在最不忍傷害、偏偏傷得最深的她麵前,區區一句抱歉哪裏能夠表達他悔恨的萬分之一?
鼻間的酸意讓殷雲柔吸吸鼻子。
樂樂樂耳尖的聽到她的異樣,急忙問:“雲柔,你在哭嗎?”
“沒有,隻是喉嚨有點不舒服。”殷雲柔趕忙安撫她。
“真的?都怪我要口試了,不能陪你去找邵燁。”樂樂樂懊惱的說。
殷雲柔轉頭望著邵燁,微笑說:“沒關係!我已經找到他了。”
邵燁的手一接觸到她背後細致的肌膚,便不由自主地遊移。
殷雲柔打掉讓她分心的手,專心聽樂樂樂說的話。
“你們和好了嗎?他發什麼神經說走就走?你有沒有告訴他你是怎樣不吃不喝的到處找他?有沒有狠狠的打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