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追至鹿鳴軒才追上薛善,擔憂的說:“善兒不氣,氣壞了身子……”
薛善腳步停下,回頭看了一眼跑得香汗淋漓的崔氏,周身的冰冷氣息融化了一些。
她走過去,將落在崔氏發髻上的花瓣摘去,笑道:“母親,我沒有生氣。”
隻是有些不甘罷了。
可冷靜下來一想,到底知道薛純薛瑤會背叛薛家的隻有她自己,祖母她們並不知道。
她們慈悲憐惜,並無不妥。
雖然沒有如她所願,將薛純薛瑤關進內獄,但她也沒輸。
至少柳氏死了。
她的母親沒有了宿敵,這一世一定會好好的活著。
至於那兩個僥幸逃過的賤人,她來日再收拾不遲。
隻要這個家還有一個值得她守護,那她便不會放棄。
崔氏看薛善牽強的笑容,心裏一酸,心疼的抱住了她,“善兒你放心,你受的委屈,母親會記著,會一點一點給你討回來。”
薛善搖頭,“母親,我隻想你好好的,你好我才會好。”
崔氏放開她,看著她將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剖開給她,隻覺自己這個母親太不稱職,“善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母親沒你想的那樣脆弱,母親會成為善兒最堅硬的遁甲,不會再讓任何人欺你辱你。”
薛善勾唇一笑,籠在心頭的陰霾一下散去,“孩兒亦是。”
“對了母親,那個宮女如何了?”
崔氏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道:“傷已經好了,明日我就進宮麵聖。”
“不,不急~”薛善眼底閃著幽芒,“母親等我的信兒就行。”
崔氏看她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一把抓住她的手,“善兒你做了什麼?”
薛善掐指算了算日子,神秘的笑了笑,“快了,就快了……”
——
殘霞消散,淡霧沉綿。
趙淵自離開了定遠侯府,便讓侍衛長風去監視國公府。
他想知道薛善會如何處理那兩個庶姐。
臨近傍晚,長風回來了,“殿下,那兩個庶女的生母柳氏撞牆自盡,而那兩個庶女被國公老夫人收進了院子。”
趙淵手指有節奏的在茶幾上敲著,一張俊顏淹沒在燭光裏,低沉的聲音不急不緩,“柳氏為何撞牆自盡?”
“這……”長風單膝跪著,遲疑了一下,“國公府的人嘴風很嚴,屬下沒打聽出。”
“恩?”趙淵指尖一頓,有些可笑,“以你的功力,還用去打聽?”
長風臉上略顯尷尬,“那個院子明麵無人守著,但暗裏不下三十個暗衛,這其中還有兩個頂級高手,十丈之內,屬下是無法靠近的,否則便會被發現。”
“哦?”趙淵調整了一個倚靠的姿勢,支著頭,神情有些懶散,又有些興味盎然,“竟有那麼多暗衛?”
“看來今日之事並非是臨時起意,甚至可能是蓄謀已久。”
趙淵眼底興味更濃,“倒是本殿小看她了,有意思,你去查,看她這些時日都在做什麼。”
“是,屬下這就去查。”
“且慢,讓你去找那個宮女找到了嗎?”
長風抱拳,“沒有,屬下猜測四皇子並沒有把那個宮女放在長安城。”
趙淵眼睛眯了一下,“繼續找。”
這時,太監總管李德福帶著口諭進入上陽殿,“聖上口諭,五日後請三殿下隨行去普華寺為前線將士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