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她是拜金沒有錯,她可以舍棄愛情換取麵包也沒有錯,如她現在正仿若搭乘著時光機器來到了十六世紀的古歐洲宮廷,享用著人間極致奢靡的一切,正是因為她早已舍棄愛情,等待著麵包的來臨。

可是,為什麼她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變得不真實?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侍者們臉上的笑意是恁地虛偽?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樂手們所彈奏的浪漫樂章竟是如此刺耳?眼前鋪著鏤花白絹的長桌也顯得如此礙眼?

她甚至聽不到他和她正在談論什麼,但是她卻看清楚了他勾在唇角的笑是恁地飛揚而霸氣,甚至還帶著蝕骨惑魂的魔魅。

那是她不曾見過的晁央弦,他說她是他的女友,但是她卻從來沒見他在她眼前笑過。雖說她該知道他對她可能不是認真的,但是瞬間的心情落差,讓她的心頭狠狠地發酸,一抹酸澀的滋味來得又快又急,讓她猝不及防地刺痛了眼,在熾燙淚水滴落的瞬間,她看見了自己的狼狽,轉而起身倉皇而逃。

***

結果晁央弦什麼也沒說,不知道是因為連於靜沒問,所以他就沒提起,還是因為他覺得那是他的私事,所以他沒必要跟她解釋,她在他的心中,充其量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唉!”她到底算什麼?

倘若不是想跟她交往,他就別用那種會教她胡思亂想的說辭,更不該以她的男友身份自居,搞得她滿心的非分之想。

而且,從她生日到今天,她也沒有時間和他坐下來好好談,因為娛樂城已經正式開幕,身為總裁的他為了那座複合式的娛樂城早已忙得不可開交,連進公司的時間都不多了,哪有閑情理她?接連幾天下來,她覺得她要變成透明人了。

不過說真的,倘若他真要跟她談,她也不知道到底要說些什麼才好,畢竟她好像也沒有質詢或是限製他的權利。反正一切就是曖昧不清、莫名其妙再加上一團亂,她好煩哪!

“我發現你發呆的時間愈來愈多了,能夠一邊發呆一邊歎氣的功力也愈來愈好了。”宋湛耒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見她絲毫沒有發現,不由得多觀察她一下子,誰知道她一直趴在桌麵上,兩眼呆滯又哀歎連連。

“你怎麼會在這裏?總裁回來了?”一見到宋湛耒,連於靜無神的水眸綻出光芒,緊緊地鎖在他的身上,就差沒扯住他的領子而已。

“他要晚一點吧,我是先行回來幫他處理一些瑣事的。”宋湛耒簡單地說明,卻見她乍亮的眸光霎時化為暗淡,“幹嗎?你有需要把你的喜惡表現得這麼明顯嗎?”怎麼不幹脆號召天下算了?

“哪有?我隻是把所有的工作都忙完,所以有點累了。”三點多,再撐一下她就可以準備下班了。

“有這麼簡單嗎?”虧她可以把謊話說得這麼自然,“你把事情搞得那麼明顯,有誰不知道你的心思?不過我還是好人做到底,勸你趁早放棄,趕緊把目標鎖在我身上,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會對你很好,會愛你很久,也可以寵你很久。”

連於靜微愕於他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動聲色地抬眼睇著他,聽他說得天花亂墜,不由得搖了搖頭,“你可以愛我多久?可以寵我多久?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有勇氣說愛我。”了不起,她真想給他拍拍手、鼓鼓掌,真是太神了,她若不是不會吹口哨,她就為他吹口哨喝彩。

“我怎麼會不了解?”倘若他連這麼單純的一個小女人都搞不定的話,那他豈不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你貪圖榮華富貴,奢望麻雀變鳳凰,但是卻又取之有道,不會濫取濫求,算是有你一套貪婪不凡的原則。”

“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她不禁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又忍不住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啐!這不等於是不打自招了嗎?

雖然她都把意圖寫在臉上了,擺明了就是等著願者上鉤,可是她卻又不希望晁央弦也是這麼想她的。

“你就像是一張白紙,沾上黃黃綠綠的色彩,一目了然。”他說的是真的。

“謝謝你的誇獎。”意思是在說她這個人不自量力,連要設計他人上鉤的能力都沒有嗎?“但是我不準你跟晁央弦說。”

既然他已經把她看得這麼透徹,要她全盤皆招也不是什麼難事,反正隻要別讓晁央弦知道就可以,她才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揣度她這個人的。

“我?”需要他說嗎?央弦那小子才是真正的狐狸,根本不用他去說。

“你答應我了!”她哪管他還有什麼反駁之意,一把抓住他的手,也不管他到底願不願意,徑自和他打起勾勾,像是孩子般的約定,“你要是泄露出去,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有必要搞成這樣嗎?”他早都知道了。

“什麼事情要搞成這樣?”晁央弦不悅地出現在敞開的門邊,甫踏進便見到他們兩個親密地打著勾勾,不知道是在約定什麼事,他心底就是有那麼一點不對勁,或許是因為連日來的忙碌讓他有些煩躁吧!“湛耒,我要你先回來幫我處理事情,你倒是窩在這裏把正事都給忘了。”

他沒想到他到現在還沒放棄連於靜,當然,他也錯估了她這個人,原以為在他若有似無的催化下,她應該是要傾心於他的,想不到她竟是個水性楊花之輩,隻要能夠給她想要的東西,怕是要她把靈魂賣給惡魔,相信她也不會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