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石泫紜見狀大驚失色,立刻毫不猶豫地隨著她躍入河中。

他閉氣在湍急的河中搜尋她的身影,不一會兒便見到血笛正緩緩地往河底沉,他一把接過,隨即轉眼梭巡著附近;突地看到李禎笑開一張粉嫩的臉,自河的另一頭遊來,並緊緊地將他抱住。

石泫紜見她抱緊住自己,隨即往河麵遊,出了河麵,還來不及貪婪地吸上一口氣,卻見她的紅唇已湊了過來,纖白的小手還環住他的頸項。

她的舌輕澀地挑誘著他,小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背上遊移,半晌,他悶哼了聲,轉而霸氣地搶走主導權,狂烈地攫住她羞怯的丁香小舌,汲取她芬芳的甜蜜,不禁令她羞紅了粉頰。

良久

“這下子你就不能再棄我於不顧了,你明明說過你愛我的,怎麼可以棄我而去?”李禎氣喘籲籲地趴在石泫紜肩上喘氣,掩住燒燙的臉,在心底暗驚自己的大膽。

石泫紜摟在她纖腰上的手未放,隻是突地歎了聲。“我不想再傷到你。”他真的怕有那麼一天。

“如果你不要我,才是真的傷了我;身上的傷會好,但被你傷在心底的傷是永遠都不會好的。”她有點撒潑地槌著他的肩。“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隻要你離開我,我保證絕對和你天人永隔!”

以死相逼是卑鄙了點,但偶爾還滿好用的,尤其是用來對付他這種老頑固。

“可是……”石泫紜苦笑連連。

“你沒發現我喚你泫紜嗎?”李禎揚起他手中的血笛。“上頭刻著你的名字哩!倘若殿下不同我提起,我肯定永遠不會知道;而我在發現之後,更加肯定了你我之間的緣份。”

“緣份?就像現下這般落河嗎?”石泫紜簡直無言以對。

“不,這根血笛是爹賞給我的,住在後院的那十年,就隻有這根血笛伴著我;而這根血笛是你獻給爹的,你說,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管是與不是,反正她纏定他了。

“卸下麵具後,你的性子變了不少。”或許是因為戴著麵具,讓她和人之間有了距離,對人產生了戒心,以至於變得畏首畏尾;而卸下麵具後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就算我真的變了,亦是為你而變。”李禎定睛睇著他,眸底仍舊著羞澀。

“那麼,看來這趟西域之行,我是少不了你的作伴,是不?”倘若這真是老天爺安排的,他為何要固執的推辭?

“你願意帶我去了?”李禎突地瞪大雙眸,逸出銀鈴似的笑聲。

石泫紜瞧得有點失神,卻又突地想到,“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西域?”他記得自己沒告訴任何人啊!

“是泱漭大哥同我說的。”李禎笑著,繼而伸手指著他身後的岸邊。“你瞧,他不就在那裏嗎?”

石泫紜突地轉身看著岸邊兩個狼狽為奸的惡人,氣得牙癢癢的,隨即將李禎拉上畫舫。

“天涼了,不趕緊換上衣衫的話,會著涼的。”可惡,待他自西域回來再同他們好好地算帳。

“我不介意你用身體溫暖我。”李禎褪下自個兒濕透的外袍,露出緊貼著曼妙曲線的濕濡內衫。

“你……”石泫紜瞪大眼,開始往篷裏退,直覺自己快噴鼻血了。

她一定要這樣逼他嗎?難道她不知道身為一個男人,麵對這情景,壓根兒不像是在天界,反倒像下地獄一般的痛苦?

“泫紜?”

“等我先把篷簾放下。”他粗嗄地道,有些急躁地拉下篷簾,再轉頭凝視著她。“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遂,他來了……

“泱漭,他們進去了啦!真是殺風景,居然連篷簾都放下。”李宸仍是保持不變的姿勢蹲在岸邊,連帶的她可憐的相公石泱漭也得陪著她一起蹲。

“我們也該回去了。”

對這個對任何事都極有興趣的妻子,石泱漭簡直不知道該如何以對;倘若讓人知曉蹲在這兒偷窺的兩人為當今天成公主和駙馬爺,他可真是無臉見人了。

他站起身,便打算拉李宸回長安,卻見她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手中的黑色石塊。

“這是什麼東西?”

“風鏡,殿下哥哥給我的。”李宸微蹙起眉瞪視著鏡麵上的字句。“泱漭,這是什麼字?好亂,我看不懂。”

石泱漭歎了口氣,湊眼看去,突地臉色大變。“無能!?”這是什麼意思?

他聽說風鏡上顯現的字句皆為憑空捏造的不實預言,但也可能會因為持鏡人的心思轉化為相反的字句,或者出現持鏡人心中的想法……

“嗄?”李宸聞言,立刻腳底抹油,準備逃為上策。

“你別走,把話說清楚!”石泱漭跟隨在後。

可惡!該不會是他的親親妻子,真以為他是個無能之輩吧?

“不要,你一臉凶樣,比堂姐夫還可怕,我才不等你!”李宸身手敏捷地直躍上石泫紜所處的畫舫。

“你給我站住!”石泱漭大喝一聲,跟著躍上畫舫,卻見李宸掀開篷簾便往內竄;連忙將她揪出來,卻又聽到她不住地喊救命。

“救命啊、救命啊,謀殺妻子啊!”

石泱漭還來不及捂住她的嘴,便見篷簾被掀開一角,露出一雙晶亮又帶著殺氣的水眸,冷聲道:“找死啊!”而後又進到裏頭,響起另一種溫潤的嗓音,嗲聲嗲氣地道:“駙馬……”

石泱漭見狀,立刻抱著李宸躍上岸邊,連袂逃命去。

大夥兒都忘了,在八王爺尚未將馭祥公主與眾人隔離之前,馭祥公主的驕蠻任性可是出了名的,倘若惹惱了她……

卸下麵具的李禎,總算恢複了本性;但現下石泫紜卻猶豫著該讓她戴上,還是卸下……

這訛傳的邪鏡,卻締造了一段美好良緣;自此,人們不再喚它“邪鏡”,而是姻緣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