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隻是想利用你的身體告訴自己對沁曄一點渴望也沒有……”
“你住口,我不要聽!”陸以織狂怒地大吼,瀲灩的眸裏蓄滿火苗,不敢相信原來自己的存在竟是如此渺小。
隨即,她惡狠狠地吐出詛咒:“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會讓你們知道,傷害我,你們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
***
“這裏?”
侯沁曄望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致,車影快速地穿掠在山間小路,驚甫未定之際,竟發覺這個地方不就是……
“下車吧。”車子行至半山腰,在轉入一扇拱門後乍然停下。
“你怎麼會知道我媽葬在這裏?”侯沁曄跟在他的身後,不解七年來一直沒有聯絡過的斐懿,為何會知道三年前過世的母親葬在這裏。
“我沒有和她聯絡,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她的事。”斐懿徑自往前走去,在一排排的墓地上,輕易地找出她的墓碑,顯然他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畢竟,她是惟一一個真正疼愛我的人。”
斐懿注視著眼前墓碑上所貼的照片,思緒不禁飛向虛無縹緲的過往,回想起在他要被送進療養院的那一天,盡管她認為他有病,不過,他知道那些事情不是她願意這麼做,而是姨丈逼迫她做出決定的。
“媽媽如果知道我們兩個一起來見她,知道我們已經冰釋誤會的話,一定會為我們兩兄弟開心的。”斐懿認定隻有她才是最疼愛他的人,這點令侯沁曄感到有點無力,但是他仍是樂於見到現在的情況。
就算有一天,他們不再相戀,他們仍舊是朋友、仍舊是兄弟,不是嗎?至少他是這麼認定的。
“是誰說我們之間已經冰釋了,又是誰說我們還是兄弟?”斐懿側過陰鷙的眼,冰冷地注視著他強扯出的笑臉。
自七年前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不是兄弟、不是朋友,更不會是愛人。他們之間僅有的情愫牽絆,隻有仇恨!
“我以為我們……”侯沁曄不解地囁嚅著。
“難道你以為我們之間七年的仇恨可以隻用一個晚上就可以化解了嗎?你未免太天真了!”斐懿冷峻地笑道,隱晦的眼眸裏不帶一絲情愫。“你要為這七年付出等量的代價,直到我滿意為止。”
“可是……”侯沁曄真的以為隻有昨天,所以他才願意咬牙忍下去的,但是現在斐懿竟然說……
“昨天不過是開胃菜罷了,今天開始,才是真正的沙場。”斐懿詭邪莫辨地瞅視著他,隨即邁開步伐,往剛才停車的方向走去。“回家吧,待會兒你要陪我到擎飛走一趟。”
這裏是亡者的聖地,他不願意在阿姨的麵前顯露太多秘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人死後是否還看得見人世間的一切。倘若阿姨在黃泉看見了這一切,一定會恨他的。但是恨他也無妨,他不會因為別人的恨意而停止自己的報複。
***
“你到底好了沒有?”斐懿不耐地在浴室外頭等著,雙手拿著替他準備好的西裝和白襯衫,心底有一股悸動的熱潮。他曾經如此描繪過兩人的未來,就像是現在,兩人為了上班而搶浴室,而彼此可以為對方準備上班的服裝,儼然是沒有女人介入的新婚生活……可惜,是他自己舍棄了這一切,親手扼殺了他們的未來。
“裏頭沒有浴巾也沒有衣服。”侯沁曄赤裸著身體靠在門板上,大手撫著有點發燙的額。
“難道你沒有穿衣服不敢走出來嗎?”斐懿不客氣地吼著,大手捶著門板。“快給我出來,別像個娘兒們!”
“誰像個娘兒們?”侯沁曄猛地打開門,一身赤裸地走到他的麵前。
該死,他一夜未眠,甚至還被迫荒唐了一個晚上,他現在隻想好好地睡一覺;倘若不是知道了斐懿根本沒有原諒他,他會以為他是在和他打情罵俏,可惜這一切隻是他的幻想罷了。
斐懿深沉的眼眸驀然黯淡,直視著他依然結實而無一絲贅肉的身軀,卻在發現他身上被人遺留下的烙痕後,心頭儼如一座初醒的火山隱隱暴動;這是一副屬於他的身體,他憑什麼讓其他人掬飲他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