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至盛不安穩地在床上低吟著,厚實的胸膛不斷的上下起伏著,感覺一股燥熱往他的下腹凝聚而上,如野火放肆囂狂地襲上他的心間。
是誰?
還是他在做夢?
半夢半醒之間,總覺得有一雙手不斷地碰觸他的唇,愛撫他的身體,而那指尖像是裹了媚藥似的,一觸上他的肌膚,立即感覺到焚燒似的熾熱,由點聚合成麵,撩撥著他的欲念。
他的手不斷地抽動著,想要抓住一點力量,好讓他可以逮到那個膽敢破壞他睡眠的人。
若不是老媽,就一定是他那青梅竹馬文沛含。
好,若真讓他給逮著了,非要給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一點苦頭吃吃,讓她們知道,他是一個正常又健康的年輕人。
冷不防地,他的大手快如閃電般,製止那直往他褲襠而下的手,讓仍緊閉著眼眸的嚴至盛,在心裏不禁暗斥一聲;玩得這麼荒唐,一定不是戀子情結的老媽,八成是不知死活的文沛含。
喝!當真以為他不會發火?
他的大手緊鉗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另一隻手則順勢摸上對方的腰,再使勁往上一提,讓那人整個身子往他的身軀上貼著,他轉了個身,將那人壓在身下,抓著發絲,強行地吻上那人的唇。帶著幾分的懲罰與笑鬧,放蕩而不拘禮地將舌探入對方的口中,恣意地翻攪,霸氣地勾引起對方滿腹的情欲。
他吻得深入而恣情,探得煽情而魅惑……驀地,嚴至盛突然感到不對勁。
好樣的,文沛含什麼時候學會這個好本事?
靈活的舌反客為主,采取了火熱的攻擊,而不再處於被動的情境,甚至還似有若無的勾引起他的欲火。
他低哼一聲,大手直往假想中的沛含的腰探去,突地發覺她的腰似乎是比往常還要胖上幾寸,甚至體重也重了一點,而頭發……她什麼時候剪成了半長的短發?
而且,沛含到底是帶了什麼東西在身上,怎麼老是抵在他的鼠蹊部上?
疑問含在口中,令他不舒坦極了,但對方的吻功一流,手也不斷地撥亂輕扯著他的發絲,令他飄飄欲仙,不覺將疑問又吞回腹中。
直到熱情的吻結束,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低笑道:
“沛含,你的技巧可真是被我磨得越來越好了。”
他以中文說著,一張臉笑得無害,可是低沉的嗓音中難掩情欲恣徜,伸出大手還想要將對方拉下,猝不及防地,下巴卻挨了重擊,疼得他淚水幾乎流下,隻能恨恨地張開眼眸,想斥責一番。卻見一張俊秀的麵容,噙著風雨欲來的怒容瞪著他。
“喬伊——”嚴至盛不由得尖叫一聲,趕緊坐起身。
天,他真的是睡迷糊了,壓根兒忘記自己身在何處,而剛才的所作所為……
他不敢置信自己真的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登時覺得自己愧對了昨晚所說的長篇大論。嗚,說什麼他沒興趣,也不會習慣,而實際上,他卻深陷情欲而不自知。
有什麼辦法呢?他又沒有吻過男人,怎會知道男人的味道同女人一樣美好?
嗚,他不知道要拿什麼臉見喬伊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兩人的靜默中快速逝去,終於,一陣腳步滑過地毯的聲音,讓嚴至盛不安地抬起眼,瞧見他即將離去的背影,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成功地在門前把他攔下。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是睡糊塗了,所以……”他的大手將喬伊的手臂扣緊,不讓他離去。
當然,他不是怕他逃了,錢要不回來,隻是他是他踏上這塊土地遇上的第一個朋友,所以他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之下,以這麼難堪的局麵收場。
“為什麼要說抱歉?”喬伊冷厲地抬眼看他,俊臉顯得僵硬而不自然!有抹受傷的光痕。“你知道我喜歡男人,我根本不會介意,而你既然吻了我,又何必說抱歉?”
他的說法,好像他是一個異類,很見不得人似的,可真正令他生氣的是,他剛才迷迷糊糊中喊了一個名字,雖然聽不出是男是女,但這一切讓他該死的感到怒不可遏;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狂怒難抑?
“怎麼可以這麼說?”嚴至盛有點為難地搔了搔頭發,又接著說:“就算你喜歡男人,但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不是嗎?不管你今天是男人還是女人,在我吻你之前,我都必須尊重你的意願,不是嗎?而我未經你的同意,卻強吻了你……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我實在是睡迷糊,以為自己還在台灣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