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B裏頭燈光四射,糜爛地在舞池裏打轉,身材惹火的辣妹穿著令人眼睛一亮的勁裝,肆意舞動迷人的嬌軀,三三兩兩的男人像是見著蜜般—直繞著美人竄動。
一片燥熱的氣息令所有的人為這狂亂的夜奉上熱情,奉上無止境的活力;然而,也有人在這一片迷情中宣泄悲憤。
“淩霖,夠了吧,人都走了,你哭個什麼勁?”淩霖的頭號知己兼大學同學遊徹傑終於忍不住發起牢騷。
知道他的心情不好,特地帶他來PUB解解悶,哪知道區區一瓶啤酒,也能讓他睹物思人,當場哭得不成人樣。
不過是失戀,有必要如此嗎?
還好時值暑假,到這兒來的人夠多,裏頭的電子音樂夠震撼,否則他真會無臉見人。
一個大男人在他的懷裏哭成這樣,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淩霖是係上出了名的美男子,蓄著一頭藝術家氣息的長發,再望著他沾濕的卷翹眼睫、含淚的眼眸、挺直的鼻、適中的粉色唇瓣,簡直是個美人胚子。甫一進入這裏,便見許多人將目光投到淩霖身上,若不是有他在一旁守護,隻怕他會被一群誤解的狼群給活吞。
可怕的是,他竟然可以不顧一切地趴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他真是服了他。
如果早知道淩霖那麼不勝酒力,且一個失戀的男人會如此失常,打死他也不會安慰他,管他哭死在哪裏。
“徹傑……我……”淩霖微睜著一雙瀲灩的眸子,帶著三分醉意、七分心碎,望著已被他一飲而盡的啤酒瓶。
仍哽在胸口的鬱悶,不上不下地折騰得他幾乎死去。
“我第一次喝啤酒,便是和麗雲喝這牌子的,我不相信她真的要和我分手,她說過隻愛我一個的,說好了等我明年畢業,我們便結婚,現在她卻這樣對我……”望著空酒瓶,藉著醉意,淩霖毫無顧慮地任淚水自他的臉龐滑落。
這是他的初戀,是他堅信一生一次的愛戀,然而他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竟在畢業之後對他揮揮衣袖,離他而去,這教他情何以堪?
昨日的海誓山盟猶在耳邊,為何今日成為折磨他的情梏?
“那有什麼辦法?”遊徹傑輕歎了一聲,拍拍他的背。“誰教你要晚她一個年級!”
女人心豈止是海底針,分明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塵,任誰也無法捉摸她的心思。
“可是,實際上我還大她一歲,我不過是……”一說到這裏,他又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先服兵役去了,才會小她一個年級,否則你會是她的學長,而不是她的學弟。”聽了幾百遍,他早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不過,他仍是非常有義氣地安慰他。
不過,說真的,他一點也看不出來淩霖大自己兩歲。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難道是她交到新的男朋友?”淩霖抹了抹淚,突地瞪大雙眼揣測著。“你……不要胡思亂想,反正分都分了,狠話都撂盡了,還有什麼好想的?喝酒吧。”遊徹傑頓了頓,努力想轉移話題。
天!打死也不能讓他知道麗雲學姐早已移情別戀的事,天曉得性情大變的淩霖會做出什麼事!反正今天已打定主意要把他灌醉,然後送他回家睡個好覺,祝他天一亮便能忘了這場苦戀。
“是這樣子的嗎?”淩霖接下他倒了酒的杯子,一雙含淚的水眸楚楚可憐地凝睇著他。
“是、是、是!”遊徹傑隨意的回答,趕緊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天!在淩霖身旁,他覺得自己快變成禽獸。不行、不行,自己可是他的好哥兒們,跟那些對他有企圖的學長們不一樣。
遊徹傑偷偷地瞄了一眼兩頰緋紅的淩霖,又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酒猛灌。
天,沒有喝酒的淩霖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一喝了酒,自己倒覺得他千嬌百媚起來了!
難怪麗雲學姐會毅然決然地離開他,有誰能夠忍受自個兒的男朋友比自己漂亮,比自個兒更受異性的青睞?更何況,當他還有嚴重的戀姐情結時,要她如何自處?
這些話,總不能要他對淩霖說吧!
若是他酒醒後還記得他所說的話,隻怕他會被有暴力傾向的淩霖給殺了、剁了、埋了。
淩霖在美術係是個風雲人物,憑著俊俏的外表,配上卓越的藝術天分,渾然天成的領導氣息,在校內,鮮少有人不知道淩霖這個名字。他是個可憎的人,可偏偏又良善得教人無法傷害他。
不過,若是有人膽敢以他的外貌作文章,就得請那大膽的人事先為自己準備好超渡法事,免得事後來不及超生,因為淩霖的拳腳功夫在校內也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