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綠繡這丫頭……

這日子算一算,都不知道已經過了幾天,她卻直拿忙絲造大會的事而閃避不見麵。

真是在躲著他呢?還是說,她真的有事在忙?

可她又不是不曾忙過,就算忙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至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時間可以同他問候一聲吧?

何況兩人同住在廠子後院的水榭裏,他就在隔壁而已,隻間隔了一間花廳,可以說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竟然不見她到跟前來探視他;而這廠子裏,更沒有人會主動告知他綠繡到底是在忙什麼,忙得掙不出一點時間見他。

再者,他後腦勺的傷是好了,可他的掌骨還沒痊愈哪,是她自個兒說要服侍他的,怎麼現下反倒是教他追著跑?

她躲著不見麵,他也順著她的意不吵她,誰知道她居然如此荒唐,避不見麵了數天,好似她從廠子裏消失一般。不知為何他就是難以和她碰頭,她到底是在閃避什麼呢?

難不成真是為了那一日他摔倒在浴桶裏之事?

難不成是因為她真把他的全身都給瞧光,所以才避不見麵?可是,她真的瞧見了嗎?

啐!這問題有什麼好猜想的,就算她真瞧見了,他大男人一個,能教她如何?她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他現下是來問她披風的事處理得如何,他是為工作而來的。

對了,他隻是想知道披風的事怎麼了……就這麼著,開了門,便問她披風處理的進度,不需要再去絮叨其他雜事。

“綠繡。”

君還四敲了敲門,站在門邊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任何聲響,不禁搖了搖頭。

啐!說不準她根本就在裏頭睡著了。這越近年關,隻要飄些雪,天候便又凍了幾分,依她的性子,肯定是在房裏窩著窩著就睡著了。

不對,說不定她根本是從昨兒個晚上睡到現下。

君還四歎了口氣,懶得再敲門就直接推門入室,果真見著最裏頭的床榻上頭躺了個人,感覺上似乎睡得正香甜。

哼!可真教他猜得再準確不過。

天候這般冷,要綠繡到外頭去,根本就是要她的命,而她除了窩在床榻上之外,再無第二個地方。

隻是,她怎麼老是整裝在睡,就連胡帽也不取下?

他搖了搖頭,徑自在床沿落座,本想動手取下她的胡帽,可誰知才觸上她細嫩的臉頰,她便輕眨了幾下眼,有些迷糊地看著他好半晌;突地,她好似想起什麼,輕叫一聲,隨即起身閃進床裏。

君還四惡狠狠的眯起眸子,薄唇緊緊抿起。

她這是怎麼著?是真的在閃躲他?還是教他給嚇著了?

哪一回她窩進床裏貪睡,不是他親自來喚她起床的?怎麼以往都沒嚇著,現下卻嚇成這副德行?

他的臉又不是這時候才變得凶惡的。

“你在怕什麼?”

君還四見她整個人都貼在牆上,沒好氣地對她惱吼。

以往不怕,現下才怕。依他看,她根本就是在閃避他。有什麼好閃避的?難不成真因為她不小心瞧見他的身子?

啐!他這個被瞧見的人都不吭聲了,她還想怎麼樣?

“我沒有怕什麼。”綠繡不著痕跡地偷喘一口氣,才緩緩地爬了出來。“隻是不知道老板怎麼突然來了。”

“你還敢問我?”他不禁發怒,黑眸直瞅著她。“有個混蛋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特地過來提醒的。”

她真是了得,居然敢問他!

“重要的事?”嗯……他說的混蛋肯定是指她,可她是忘了什麼事?

“有個混蛋說要服侍我,說什麼要喂我用膳,說什麼要替我記帳,說什麼……反正就是說得天花亂墜的。結果,長安寄來了勞什子的柿子餅,那個混蛋就被柿子餅給騙走了……混蛋!橫豎我就是再也沒瞧見這人就是了!”真虧她問得出口,實在教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柿子餅?”綠繡不由得挑起眉。“老板也想要吃嗎?可……”她欲言又止,有點赧然。“我不小心全都吃完了,因為淺櫻說她不吃,我想那甜玩意兒老板大概也不喜歡,所以……”

她是難得嘴饞,不過一旦饞上心頭,東西要是不多吃些,便會覺得渾身不對勁。

“誰跟你說我要吃柿子餅?”誰要吃那種又酸又甜的玩意兒?“我是在說你!說你為什麼都沒上我的房去!”

他說東,她卻答西……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問她什麼?

誰管柿子餅?他隻管她!

“可是,老板不是說不想見到我嗎?”綠繡不由得斂下眼。

“哪個混蛋說的?”君還四惱火的吼著。

到底是哪個混蛋在造謠生事來著?

“淺櫻說的。”

“淺櫻?”他不禁蹙緊眉。

“嗯,她說老板正在生我的氣,說因為我,害得你大禍小禍齊聚,大傷小傷不斷,所以說你不想見我,省得又倒黴出事。”

聽起來有點像是危言聳聽,但若是仔細地想想,又覺得他好像真有說過那麼一回事。君還四不由得皺起眉。

以往,盡管她也住在宅子裏,可老板向來不怎麼管她,兩人也甚少碰頭,所以才會相安無事。

可今兒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曉得是流年不利,還是凶犯煞來著,隻要和老板在一塊兒,一個不小心便又出事了。

依她看,還是暫時別見麵的好,省得又害他傷著了哪兒。

“我呸!”他沒說、沒說,他也是指那一晚而已,又沒說往後都別再見麵,淺櫻那混蛋居然斷章取義,看他怎麼修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