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覆著她的,她隻覺得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親吻裏了。
身體好熱!她迷離地臥在他的懷抱中,不覺也伸手抱住了他。
他長吻不竭,那甜蜜如醉的深吻使秋霜心跳加速,她不由自主地回應蕭辰,在彼此的氣息中訴盡了深深愛意。
蕭辰激情難禁,他將她推到床上,順著她的頸項吻了下去,再輕輕拉開她的衣襟,將臉埋在她的胸口上。
“霜兒,我好愛你……”
秋霜被吻得全身酥麻,虛軟地攤在床上。她撫著他的亂發,睜開迷蒙雙眼,遊目四顧,月光清亮亮地照著屋內,她仿若身在夢境。
目光流轉中,她看到櫃子上的嬋娟牌位。
她心頭一涼,猛然推開蕭辰,立刻跳下床。“不!你愛的是嬋娟姐!”
蕭辰驚道:“霜兒,現在我愛的是你!”
“你騙我!你說你不再娶的!”秋霜用力搖頭,隨即奔了出去。
夜風撲打在她的臉上,似利刃尖銳。她知道蕭辰愛嬋娟,他們曾是一對恩愛夫妻,他又怎會再愛她呢?這不過是她的癡心妄想罷了。
蕭辰在大柳樹下抱住了她。“霜兒,不要逃!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秋霜哭泣著。“那是嬋娟姐!你應該要愛她。”
“沒錯,我愛嬋娟!”蕭辰緊緊盯住她,一字一字地道:“霜兒,你聽我說!嬋娟是我第一個女人,我們曾是夫妻,她也是我兩個孩子的親娘,她在我心中永遠有一塊地方。”
他極力望穿她的清靈眼眸。
“如果你也愛我的話,我很自私地要求你,請讓我保有那塊地方。”
秋霜抬眼望向他。相處三年餘,她焉能不知道他的深情?也就是他這性情中人的個性,讓她深深愛上了他啊!
她點了點頭。
“那是我心裏的一塊角落。”蕭辰凝視她。“而我現在的心,全部裝著你,我的霜兒。”
她更有福分得他疼愛嗎?秋霜淚如雨下。
“為什麼?”
蕭辰輕撫她的頰,微笑道:“不為什麼,隻因為我想伴你白頭到老。”
“你又要走了,我們……不可能……”
“我不走了。”蕭辰語氣堅定。
“你不走?你爹那兒怎麼交代?”
“我不能負你。”
“你更不能負你爹。”
蕭辰緊緊擁她入懷。“霜兒,霜兒,你不要為我想,你要為自己想想啊!跟我走,好不好?”
“我爹娘葬在這裏,我離不開這塊土地。大哥!你了解嗎?”
“我了解,秋水村是你的根,我的根也種在這裏了。”
“你也紮根了?”秋霜眨著淚眼看他。
“我的根在秋水村,就在你這裏。”他撫向她的心口。
秋霜感覺他的熱流由心口傳到體內,她頓時全身溫暖,滿心豐盈無比,這一瞬間,她知道,她不再孤單害怕了。
“如果………你會回來……”秋霜怯聲說著:“我等——你。”
“你願意等我?”蕭辰不敢相信。他捧住秋霜的臉蛋,欣喜地道:“你願意在秋水村等我?”
“我等你。”秋霜更堅定了。
“霜兒!”蕭辰的眼中溢滿淚水,心底有無盡的感動。這就是他體貼可人的霜兒啊!他一再地吻著她。“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等我得到義父的諒解,我就會回來找你,在秋水村陪伴你一輩子。”
月光淡柔,如夢似幻,他們盼了好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大哥!”秋霜拉著他的手,欲言又止,頭低垂著,在月光下,兩朵紅雲在臉龐輕淡飄起。
蕭辰難忍滿腔柔情,低頭吻上她的粉頰,再順勢將她抱起,走進了小屋,進到裏頭她的房間。
將她放在床鋪上,蕭辰點亮了臘燭,回身坐到床沿,靜靜地看著羞澀難當的她。
“霜兒,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子。”他恢複了理智,竭力克製住自己的欲望,輕拂著秋霜的發。“我不能害你,我不知道這一去要幾年,我怕你熬不下去。”
她仍然是堅定地道:“我等你。”
“霜兒,如果你真的熬不下去,你聽我的話,找人嫁了。”
“大哥,你愛我嗎?”秋霜的淚珠滾了出來。
“我愛你,我當然愛你。”蕭辰輕拭她臉上的淚珠,心裏又疼又酸。“我們在一起好幾年,你又這麼照顧孩子,我早就把你當做是我的妻子。”
“既然是你的妻子,為什麼還要嫁別人?”
“霜兒!”他俯身親吻她的小嘴,壓言地說出他深深的疼惜。
秋霜坐了起來,布滿水霧的眼睛變得靈澈,依然是堅定地望著蕭辰。
“大哥,我等你。三年也好,五年也好,即使是三十年、五十年,霜兒等成了桃樹下的黃土,隻希望你回來看我。”
蕭辰交握住她的手。“我一定會回來,我蕭辰今生今世絕不負你。”
在深深的對看中,他輕柔地為她解開外衣。
秋霜臉頰霎時燒紅,她低下了頭,也是伸手拉開他的衣襟,低聲問道:“你的傷都好了嗎?”
“結疤了,沒有事的。”
“你趴下來,讓我看看吧。你是為了秋水村去找你爹,我要記住你對秋水村的情義。”
蕭辰順從地趴到床上,讓秋霜看那一條條錯綜複雜的鞭痕。她仔細看著,以手指劃過傷疤,再擰了一條濕巾子為他擦背。
感受到背部的清涼,蕭辰有感而發。“不知道為什麼,接受義父的懲罰後,心情就輕鬆了。”
“心事都了結了,不是嗎?”
“隻歎我爹還不能接受你。”
“沒關係,他也是疼嬋娟姐的。”秋霜覺得自己臉上好熱。“而且,你說你會回來伴我。”
蕭辰回頭看她,知她又害躁了。“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以後我就一輩子讓你擦背了喔!”
“大哥,你……你別逗我了。”
蕭辰又回頭凝望她的羞澀,他不再說話,隻是靜靜體會伊人柔情。
秋霜為他擦拭完畢,放好巾子,仍在床沿坐下,也是靜默無語。
“霜兒,你要我趴到什麼時候?”
秋霜笑著。“你轉過身,睡覺吧!”
蕭辰翻轉過來,見到她的柔媚笑靨,心頭一甜,也把她拉到床上來。
“大哥,不要啦!”秋霜不讓他拉,徑自脫下鞋,爬到床鋪裏側,拿著被子把自己卷住。
“我的被子呢?我會冷的。”他又拉拉她。
秋霜臉好紅,轉身麵對牆壁,長發垂泄在床上,似乎在呼喚著蕭辰。
蕭辰明白她的心,起身親吻她的耳垂。“霜兒,做我的妻子,好嗎?”
她身子輕顫著,像是清晨花瓣上滾動的露珠。
他又在她耳邊柔聲道:“霜兒,我要你當我的妻子了喔!”
她臉燙如火,聲細如蚊。“我……我不知道怎麼當你的妻子……”
蕭辰笑了。他掀開她的被子,攫吻住她的紅唇。“首先,不能蓋被子喔!”
秋霜醉倒了。蕭辰的親吻,是她嚐過最猛烈的酒,他的激情,是她承受過最強烈的狂風。她再也不是自己了,她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
翌日,近正午時分,秋水村民議論著:“怎麼沒看到霜兒出來忙呢?”
“她平日很早起,一早就到溪邊打水了,今兒個還沒見到她。”
一個婆婆道:“昨天蕭辰走了,她會不會很傷心?”
石頭嫂大叫一聲。“糟了,她爹才剛死,蕭辰又離開她,難道她想不開嗎?”
“糟了!”各人丟下手邊的事,呼朋引伴,急著往秋霜的住處而去。
秋水村向來夜不閉戶,王大田一馬當先,打開大門,掀開裏間的門簾,急急喊著:“霜兒!霜兒!”三姑六婆呼天搶地衝進來,見王大田呆立不動,以為他看到什麼慘狀,個個神情悲切地往床上看去。
沒有任何異狀。隻見蕭辰裸露上身,慌忙地以被子裹住身旁的秋霜和自己,而秋霜更是瑟縮在他的懷裏,不敢見人。
“啊……嗬嗬……嘿嘿……”眾人圓睜著眼,表情由驚惶轉為尷尬。
外麵還有人想進來。“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王大田雙手一張,像是趕蒼蠅似的,把所有的人轟了出去,自己也搔了搔頭,忙著走出去。“失禮了,我們以為霜兒出事了。”
聽到王大田把大門關緊的聲音後,秋霜從被窩探出頭,臉上的躁熱傳到蕭辰的胸膛。
“怎麼辦?好丟臉喔!”
“當我蕭辰的妻子,有什麼好丟臉?”他把她摟緊貼在心口,感受她胸前的柔軟顫動,再輕柔地撫著她光潔的背。
“可是被人看到了。”
“他們什麼也沒看到。”他咬著她的肩頭。“隻有我看到了。”
秋霜體內又升起莫名的悸動。昨夜,是他帶著她,一步步由陌生、畏懼、痛楚進而達到極度的歡愉,他們彼此探求著、親吻著,翻雲覆雨直到天亮!
“霜兒,你想什麼?臉又紅了。”
“我……我想,變成你的妻子真好。”
他移向她的唇,輕輕啄著。“你還要嗎?”
“大白天的,要什麼?”她笑著輕輕掙開了。“待會兒又有人跑進來了。”
“霜兒,我要給你名分。”蕭辰認真地道:“村人關心你,我要讓他們知道,秋霜是我蕭辰名正言順的妻子。”
“我不會和嬋娟姐爭名分。”
“我們是活著的人啊,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
“可是嬋娟姐……”
蕭辰笑道:“是你在跟她吃醋?還是要她現身跟你吃醋?”
秋霜靦腆地道:“我哪敢吃醋?”
“不吃醋就讓我吃飯吧!”
“討厭的大哥,又要我做飯了!”她嬌憨地捶著他,神情婉柔,似那碧綠溪輕盈的流水。
蕭辰滿足地看著她。他的小妹子長成小少婦了。他又摟住她。
“你要餓死相公嗎?昨天晚上我可耗了不少力氣喔!”
“那讓我起來穿衣服嘛!”秋霜的紅暈已經燒到耳根了。
蕭辰斜臥床上,戀戀不舍地撫著她處處吻痕的身子。昨夜,他可是深深疼愛過這個柔膩雪白的身軀嗬!
他忍不住又在她小嘴輕啄一下。
“霜兒,相信我,等我。”
“我不等我的相公,我等誰呀?”秋霜穿好衣服,一陣風似的跑掉了。
兩人吃過午飯,蕭辰拉著忸怩的秋霜,來到幾位村裏長輩家中,請求他們即刻主婚,讓秋霜在熱孝期間完成終身大事。
消息傳遍秋水村,所有的人都來了,熱熱鬧鬧地為他們舉行一個婚禮,以水代酒,村民個個喝得痛快盡興。
日暮時分,蕭辰和秋霜來到山坡上,一一為秋結夫婦和嬋娟上香。
“如果你說要忘掉嬋娟姐,我還會怪你無情。”
“你明白,我不是無情的人。”
秋霜癡癡地望看化入泥土的落花。“假如……我也死了呢?”
“人死了,化成泥,我的心,也會灰飛煙滅。”蕭辰擁她入懷。“隻有你,才能把我的心重新塑了起來。”
她依偎在他的胸前,細細體會他的話。
一眼看到天邊火紅的夕陽——
“好美!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天又快暗了。”
“天不會暗,日落還有日出,每天都有希望。”他吻著她的額。“霜兒,我如果走了,你一個人撐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