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十日,若是沒有日月星光,那必將極其漫長。
若蓀以靈力維持神荼燈的光芒,從懷裏摸出一條惟妙惟肖的四腳蛇,自言自語道:“饃饃,幸虧你叫我隨身帶著,不然這十天要餓肚子了。”
“若蓀。”
一聲溫柔的呼喚從某處傳來,彈在壁上發出無數回音。是玉衡的聲音,若蓀豎起耳朵仔細判斷,試著回一聲:“可是玉衡星君?”
又是無數的回音,在狹長的廊裏激蕩。若蓀正迷茫無措,聽得玉衡答:“正是,我尋著你的香氣而來。若蓀,閉上眼睛,不要被眼前的景象擾亂了視聽。”
若蓀於是閉上眼,覺著一陣風自身邊掠過,便伸手一撈,手裏牽住了一片衣袂。急忙睜眼,隻見一襲白衣勝雪。
玉衡星君輕笑道:“不愧是女門神,身手敏捷。”
若蓀站起來,環顧四周,“你方才就在周圍?為何我看不見?”
玉衡朝旁邊的壁畫伸過去,隻見一隻胳膊沒入了畫中,漸漸的整個人也走了進去,好像從眼前消失不見了。若蓀微微張著嘴愣住了,突然撲過去喚道:“玉衡星君!”
撲進壁畫中,卻是另一道廊,迂回漫長。玉衡牽住若蓀的手,一麵說:“這些都是幻象,長廊、燈燭、壁畫都不是真的,在其中行走,就如迷宮一般。但其實,我們彼此都相隔不遠。隻要閉上雙目,斷準了方位便能自由行走。”
若蓀收起神荼燈,跟隨玉衡在悟心廊中慢慢摸索前行。她回到天界還未與覓風說上話,就被送進了悟心廊,也不知他尋人尋得怎樣了。
若蓀在廊裏喚了幾聲,隻聽見自己的回音。
玉衡道:“聲音被壁畫都彈了回來,隻有身處同一道長廊才能聽見。”
“那我們要如何尋找覓風?”
“你身上有芳香可循,覓風著實不好找。”玉衡揮一揮手,變出兩個蒲團來,“我們歇一會,想想如何破除悟心廊的幻術。”
“青龍神君的法術就憑我們如何能破除……”若蓀嘀咕著,又從懷裏拿出了饅頭,方才被打斷了沒來得及吃,這會剛好與玉衡星君分著吃,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可是若蓀拿出來之後,不知要從何處下手,似乎把四腳蛇掐成兩半有些殘忍。
玉衡見她猶豫的樣子,不由笑道:“不用分了,你自己吃便是。”
“左右閑著無事,嚼點東西也好。”若蓀狠狠心,正要使力氣掰,一陣疾風從前方湧過來,她下意識用衣袖擋了擋,玉衡警覺地上前一步將她拉在身後,道:“當心。”
隻見漆黑的地上騰起一股白煙,恬墨的輪廓在煙霧中若隱若現,一麵用慵懶的語調說:“嘖嘖,真是枉我費盡心思跑進來,卻是來看你們二人你儂我儂。”
“饃饃?”若蓀瞪著他,眨了眨眼,再看手裏的四腳蛇,這下可怎麼分才好?
玉衡放鬆了警惕,望一眼若蓀,再轉過頭問恬墨:“恬墨上仙是如何進來的?”
“青龍神君喝酒去了,我變了真身從看門童子的腳邊爬進來的。”恬墨湊到若蓀麵前去吸了吸鼻子,“還好有這股香氣,不然進得來也找不著你。”
若蓀往後避了避,“你進來找我作甚?”
恬墨刻意無視她身邊的玉衡,徑自上前握住她的手,眼裏泛著柔光,“自然是來與你共患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