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銀瓶幾乎是足不出戶。她學會使用現代科技產物,覺得這裏的一切美好到遠勝過她那個朝代,所有的一切都方便到不可思議。
她要水,水龍頭一開就有了,夜裏她不必點油燈,隻要按個開關,室內光線一下子就通明起來。
這裏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議的,是如此的方便、如此的發達。
而她的聰穎很快就適應了這裏的環境,並且學會使用各種電器產品。
但是,未來一片茫然啊,她真的不曉得自己該何去何從,更不知自己處在什麼空間下,又為何她會在這裏?
和嶽揚相處,幾乎每一見麵便吵架,她逼他娶她,他卻是千百萬個不願意,總以一大堆藉口甩掉這煩人的問題。
她的朝代注視貞潔,並有處女情結的刻板思想,而這裏的人,似乎不把行夫妻之實當一回事,有時她真想一死百了算了,卻又找不到綾子來上吊。
她自覺命苦極了,待在這裏好像在等死一樣。
※※※
自嶽揚停止飄泊的日子,決定在台灣長久定居下來後,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通告,總是忙到淩晨才回來。有時他會把自己深鎖在另一間房裏創作,三天兩頭不見他踏出房門一步。
問他在做什麼,說是在彈琴,他說他活在創作裏,不能一天沒有音樂,而當他在尋找靈感創作時,是不許任何人去打擾的。
銀瓶隻好隔著房門。幽幽所著另一間房裏傳來的鋼琴聲,叮叮咚咚的彈奏著她所不熟知的音符,悅耳動聽的優美曲調卻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又仿若有催眠作用,讓她聽傻了神魂,就這樣倚在門板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總覺得想見他一麵,似乎比登天還難。
漸漸地,銀瓶開始會想念他了。
不隻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味道,還會想念他的人、他的笑,甚至還想得到他的心……
她漸漸明白,什麼叫做日久生情,什麼叫做“愛”。
這一夜。
另一間房裏又傳來叮叮咚咚的鋼琴聲。
一聽見這聲音,銀瓶便知道他回來了,也知道他正在創作。
如往常般,銀瓶身體倚著房門,沉醉的傾聽著優美的曲調,再度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直到腰際間的酸疼喚醒了銀瓶的知覺,她這才幽幽蘇醒過來,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在床上。
想必是嶽揚將她抱上床的吧?她如是思忖著。
窗戶皆被廉幕蓋上,唯一的光線,是來自床頭那盞暈黃的光芒。
她翻起身子,偌大的床上隻有她一個人,房裏的茶幾上如往常般擺了各式各樣的餐食與點心。
她感到既悲傷又委屈的哭泣著,寧靜的周遭,隻聽聞得到她不規則的呼吸聲。
她是如此的寂寞,嶽揚很少陪伴她,而她根本是足不出戶。
她不曉得外麵的天有多大,外麵的景有多美。
她每天都待在這間屋子裏,空蕩蕩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倏地,她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她慵懶的翻過身子,抬頭找尋那香氣的來源。
床頭擺了一束紅豔的玫瑰花,銀瓶頗感安慰的微笑著,伸手將玫瑰花捧進懷裏。
她愛不釋手的親吻著玫瑰花瓣,用指尖撩弄著它們。
房門此時被一雙大手推開了,嶽揚懶洋洋的邊走向床邊邊卸去襯衫,接著把衣服隨意扔在床上。
“揚,你總算肯回房了?”
捧著玫瑰花,銀瓶坐起身子來。
“才寫幾個鍾頭的曲,就沒靈感了。”
昏黃的燈光輝印在她像牙白的肌膚上,產生了不可抗拒的魔力,她甜得像蜜桃般誘人,嬌豔絕倫的美麗容顏、白皙似雪的光滑肌膚、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她渾然不知這樣的她有多麼的誘人!
受盡欲火煎熬的嶽揚感受到她那雙唇的魅力,肌肉倏地緊繃。
“對了,你怎麼又在地上睡著了?我不是叮囑過你,不可以睡在地板上的嗎?你怎老是不聽話?睡在地板上很容易著涼的!”
他俯下身去,望著眼前這張美如夢幻般的女孩,他忍不住吻了吻她鼻尖。
他發覺自己總是情難控的想去愛憐她、疼惜她,而這前所未有的感覺唯有她能給他。
“我在聆聽你彈奏的琴聲,聽著、聽著就這麼睡著了。”銀瓶紅潤的嘴唇微微的蠕動著。
“喜不喜歡這束花?”他低問。
他好溫柔啊,銀瓶不曉得他這份溫柔會維持多久,她真的好喜歡他這個樣子,如果他能永遠如此溫柔待她,不知該有多好?那她的心就不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了。
“喜歡。”
銀瓶把臉埋入他懷裏,感動的緊擁著他的身子。
“好了,小懶蟲,別撒嬌了。”
嶽揚拍了一下她的背脊,“快起床梳洗,順便去洗個澡,我猜你肚子一定餓極了。”
“好。”
銀瓶討好般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她下了床,正要走進浴室,她不安的回過頭,“揚,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我暫時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嶽揚表情冷淡的將思巧今早遞進來的報紙,隨手扔進垃圾桶裏。
“我改變很多了啊,我不再動不動就出手打人了。”
“這……”
嶽揚不是瞎子,當然看得見,可是……
“你……你是不是非要我傷心不可?還是……你的心裏隻有米蘭?你牽掛著她的靈魂嗎?你是不是希望我們靈魂交換回來?你在等她回來嗎?”銀瓶心碎不已著,為何每次討論這話題,他就想逃避?
銀瓶在皇宮長大,自小被寵上了天,向來要什麼有什麼,幾乎不知人間疾苦,不知天高地厚。因為嶽揚,她懂了愛情;因為嶽揚,她開始試著改變刁鑽的性格來迎合他、配合他,討他喜愛。
可是他似乎不為所動,他心裏至自至終都隻有米蘭,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你和米蘭最大的不同是性格,外觀根本沒變,我要的是你的人,就像我當初要的隻是米蘭的身子,是一樣的道理,這非關靈魂,也非關你的心。”
嶽揚揚嘴笑著,以一種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她,在理性與感性之間徘徊下,他仍然選擇不被束縛,他要的是永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