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黑衣侍衛沉聲應下,利落起身。
大門被黑衣侍衛輕輕一推,吱呀一聲就開了,黑衣侍衛率先進去搜了一圈,很快便又出來了。手裏拖著一個人,地上留下一條被拖出的血痕。黑衣侍衛在離瑾王三步遠的地方扔下手裏拎著的人,雙手抱拳,聲音嘶啞,一板一眼道:“王爺,莊裏的人……都死了,隻有這個還有一口氣。”
“在哪裏瞧見的?”
“回王爺,池塘邊。”黑衣侍衛頓了頓,遲疑地說,“裏邊養的魚……不見了。”
瑾王沉默地盯著地上那一團紅色看了一會,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什麼。他抬步從黑衣侍衛身邊走過,進了別莊。
嗓音低沉清冷,他說。
“拖進來。”
黑衣侍衛躬身領命,拎起地上那人的衣領跟上瑾王。
他沒瞧見,被他拖在地上的那團紅色輕微地動了動。
雲朵其實早就醒了。
她在第一次被人拖著走的時候就醒了,隻不過剛醒還有些懵,拎著她衣領的這人走路輕飄飄沒什麼聲音,不是體虛就是輕功好。
這人能拎著她走這麼遠,一看就不是虛。
那她可得掂量掂量了,她的腰間之前被刺了一刀,被拖著走現在傷口又裂開了,她沒把握打過這個人。
而且剛剛盯著她的那道犀利目光讓她感覺很不舒服,直覺告訴她那人不好惹。
雖然聲音挺好聽。
但是一般好看,聲音好聽的人都心狠手辣。比如......那位。
一想到那位雲朵的心情瞬間就低落了。
但現在可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雲朵迅速收斂心神,盡力放緩呼吸不被拎著她的人發覺她已經醒了,順便理順自己剛剛得來的消息。
她剛剛聽見有人喊......王爺?
這天啟可隻有一個王爺啊!
不會是她想的那位……倒黴鬼瑾王祝晏吧。
這瑾王祝晏的名聲她也是聽過的,倒黴的厲害倒也頗為得寵。
據說四年前當今陛下一稱帝,屁股底下的龍椅都還沒坐熱就馬不停蹄先冊封了遠在西北的祝晏為天啟第一親王,見帝勿跪,無上殊榮。待到瑾王回朝,據說趕路時不慎著了涼一病不起,陛下感念其辛勞特許他寒冬臘月不必五更天爬起來上朝。
這不用上朝的聖令一出,滿朝震驚,都說陛下對他這個弟弟太過親厚。瑾王也確實對得起陛下對他的親厚,兩年來,幾乎就沒上過朝。早先還有大臣不滿,可沒過多久朝堂再不對瑾王不來上朝有任何異議。
為什麼呢?
當時雲朵年紀還輕才剛及笄,最喜歡的就是聽各路師兄師姐扯各地的奇聞異事,這瑾王的事跡她最是好奇,當時她就想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倒黴的人呢?
她一好奇,就開始纏著師兄,京都一有什麼關於瑾王的新事跡出了雲朵必要他她兄給她講。
也虧得她聽了這麼多關於瑾王的事跡這時才能輕易想起來為什麼沒人再對他不上朝感到不滿。
因為沒人願意上個朝還小心翼翼擔心自己的小命會不會下一刻沒了。
據說瑾王前年,也就是雲朵剛及笄那年上過兩次朝,一次呢,莊嚴肅穆的金鑾殿的梁塌了,幸虧瑾王會點功夫才沒受傷,不過卻有幾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遭了殃,足足在家裏歇了好多天才緩過來。第二次房梁倒是沒塌,隻不過瑾王也沒進得殿來,他在門口被一隻貓給撓了。那貓也不知是哪個後妃養的,竟竄到前朝來,殿前一堆大臣,這貓也不撓別人,就隻撓了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