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拚命給他使眼色。
陛下到底叫我來幹什麼
是不是你攛掇的？
可是祝晏沒能理解雲朵這別具一格的傳話方式，他就瞧見這小姑娘眼睛一直眨呀眨，眼珠子還時不時向他這邊撇，這什麼毛病？
眼睛抽風了？要找太醫瞧瞧？
雲朵看這倒黴鬼半點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忍不住翻白眼，手指悄悄探出去扯了扯祝晏的袖子，用口語問他，“陛下找我幹啥？”
祝晏剛想回他，對麵的陛下祝曦倒是先咳嗽了兩聲。
你倆在朕麵前搞小動作是怎麼回事？搞就搞，也不知道躲著點朕，這眼睛要是有問題朕就叫禦醫給你瞧瞧，這嘴巴發不出聲了朕也可以讓禦醫給你瞧瞧。
還說悄悄話，當朕不存在？
祝晏看過去，對祝曦抱歉笑笑，“小姑娘不太懂事，陛下別太跟她計較。”
祝曦沒計較，好脾氣地笑了笑，對雲朵說，“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雲朵緩緩抬起頭。
她今天與往常在王府不同，穿了一襲火紅色長裙，袖口和裙角都繡著金線。頭上戴著金釵，珠玉搖搖，麵上略施粉黛，嘴上還抹了胭脂，看起來比平常豔麗了不少。此刻她含羞帶怯，倒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感覺。
祝曦點頭稱讚，“倒是個美人，晏兒的眼光確實不錯。”
“陛下謬讚，小姑娘如何擔得起美人這一稱號，京都的美人，不都在你後宮呢！”祝晏戲謔道。
“怎麼，晏兒羨慕了？”
祝晏點點頭，笑著回道，“確實羨慕，畢竟臣弟後院連一隻母雞也沒有。”
祝曦笑著晲他一眼，對著雲朵問，“你叫什麼？”
“回陛下，民女雲朵。”聲音低若蚊鳴。
她實在不擅長麵對那些規矩老多的上位者。
雖然這上位者長得同倒黴鬼有幾分相似，都有一副好相貌，但是當了天子那氣勢就是不一樣，雲朵敢當麵吐槽、控訴祝晏，但確實不太敢直視祝曦。
畢竟倒黴鬼幹的最厲害的事也隻是嚇唬她要扔她去喂魚，而這位天子，那可真是惹不起。正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要她一個小小弱女子的命那不是輕而易舉嗎？
祝曦這時說話了，“雲朵？好名字，天上浮動的雲都是自由自在的，你父母是不是希望你以後都無拘無束，恣意江湖？”
是這樣嗎？雲朵不知道。
她早就不記得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誰，八歲被師父撿了後就一直跟著他，雲朵這個名字也是她師父給取的。師父說，賤名好養活，但是一個姑娘家家叫什麼二狗，二丫太難聽，不好嫁出去，當時他一抬頭，瞧見的就是白雲遊於天穹，無邊無際。
於是就給她取名雲朵。
也許師父確實是這麼希望的。
但是他不在了。
“也許吧。”雲朵輕輕地回道。
祝曦看雲朵心情突然低落，自知失言，但他是天子，自是不可能認錯。
他說，“先坐吧，雲姑娘。”
“謝陛下。”
雲朵挨著祝晏入座。
“不知陛下到底找民女有什麼事呢？”
“也不是什麼大事。”祝曦笑著說，“據說昨日我家晏兒落水是你救的，朕隻是想見見能救得了瑾王的姑娘到底是怎麼個奇女子。”
雲朵謹慎道，“陛下謬讚，民女來自江南，江南姑娘大多會水，如若不是王爺當時還沒暈倒，民女也是萬萬救不起他的。”
“不論如何，你都救了晏兒，該賞！”祝曦問，“你想要些什麼，盡管跟朕說！”
“什麼都可以嗎？”
祝晏猜到了雲朵想要什麼了。
“君無戲言。”
“那，民女想要石桌上的那盤糕點，”雲朵小心翼翼抬頭看祝曦，“可以嗎？”
果然。
祝晏早就發現這小姑娘進來這麼久了，除了一開頭有些慌亂，後來就一直盯著那盤糕點。剛剛還在他手心寫字問他她能不能吃。
祝晏十分懷疑是不是他瑾王府短了她吃喝。怎生到哪都在想吃的？
祝曦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姑娘什麼都不要，就要桌上一盤糕點。
祝曦將目光投向祝晏。
祝晏揚了揚眉，解釋道，“陛下別介意，小姑娘別的不好，就好這口腹之欲，陛下賜她金銀珠寶還不如將桌上這盤糕點賞了她。”
“這樣啊。那朕便賞了你吧！”祝曦想了想又說，“這樣，等會出宮時朕再撥個廚子給你，就專門做些糕點給小姑娘嚐嚐。”
“真的？”祝晏還沒來的及回答，這小姑娘倒是快的很。
祝曦失笑，“君無戲言。”
“謝陛下！”雲朵這時反應倒快，眼睛閃閃發光，聲音歡快的很，這會她倒是完全忘記了之前說的不敢直視聖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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