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來的突然,第二日一大早,祝晏還沒來得及叮囑雲朵一番就給一杆子支去了雍州。
坐在馬車上,祝晏瞪著盤腿坐在對麵,穿著一身雨過天青色簡服,嘴裏還叼著一糕點的不知何時偷摸上車的姑娘。
“你跟來作甚?”
“去雍州玩怎麼能不帶我呢?”雲朵隨手撿了一蘋果往上一拋,混不在意地說,“府裏那麼無聊,你自個出門兜風還不許我也去?”
“我是去兜風嗎?我是去雍州,”祝晏頭疼道,“雍州水患現今也過去大半個月了,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我礙於聖旨沒法子也就算了,你去湊什麼熱鬧?”
“想去兜風帶著人去哪不好?非要去雍州?雖然沒人報上來,但是自古以來水患後邊跟著就是疫病,一個不小心就把命丟了,趁現在沒走遠,我讓人送你回去!”
雲朵拒絕,“我不回去。”
“不是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我既然跟了你,那自然你去哪我去哪。”
雲朵咬了口蘋果。
祝晏正要再說什麼,馬車停了。
外邊安靜地不像樣,停了車也沒個人過來跟他知會一聲。
這次出來的急,祝晏隻帶了祝曦給的一小隊金吾衛。
可是一小隊金吾衛少說也有二十人,怎麼也不該一點聲都沒了。
外邊隻聽得馬匹不安的嘶鳴。
祝晏和雲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取出了利刃。
祝晏掀開簾子。
馬車正好行進了樹林,兩邊都是鬱鬱蔥蔥高大的樹木,馬車後邊和前邊的金吾衛全都悄無聲息沒了性命,不僅沒了性命,他們倒下的方向還是一模一樣,倒下的的動作更是沒發出一點聲音,坐在馬車裏的倆人沒一人察覺到外邊無聲無息死了這麼多人。㊣ωWW.メ伍2⓪メS.С○м҈
而擋在馬車前邊的,是一群黑衣人,他們一字排開手持彎刀,裝束和那天夜裏的殺手一模一樣。
是江南羅刹閣的人。
在這群人的正中間擺著一把太師椅,椅子上坐著個穿著寶藍色長袍的人。
他頭戴幕籬,手上端著一杯正在冒熱氣的茶。
儼然是這群人的頭頭了。
祝晏不動聲色,“不知閣下何人?攔我馬車作甚?”
那戴著幕籬的男人輕輕笑了笑,“我隻是在找我家走丟了的小妹,實在不是故意攔瑾王您的車駕的。”
祝晏無意義笑了聲,“是麼?那閣下為何將我的護衛全部殺了?”
“因為他們......礙眼。”語調惡劣。
祝晏:“......”
“閣下不是找妹妹嗎?攔著本王車駕作甚?”
“啊!”那人將手中的茶杯給了身側的黑衣人,揚聲道,“那是因為,我那個離家出走的妹妹,就在瑾王您的馬車裏啊!”
祝晏一驚,瞳孔俱縮,他回頭看向馬車內。
雲朵手上握著的蘋果被她摳出了許許多多的指甲印,她坐在那裏,眼睛卻沒有焦距,全身都在輕微地顫抖。
是什麼,讓她如此恐懼?
祝晏回身看向那群黑衣殺手的頭頭,他輕笑著出聲,“閣下莫不是找錯人了吧,馬車內隻有本王的王妃,沒有你要找的什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