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何不如去別的地方找找？本王還有公務在身，實在不便與你閑聊，若是閣下需要幫忙，也可以去瑾王府，但是找妹妹這事，恕本王無能為力了。”
“瑾王太過自謙了，找妹妹這事找別人不行，但是找你瑾王，卻一定沒錯。”
端坐太師椅上的那位揚聲道，“小朵兒，你還要在裏邊躲多久？哥哥來了，也不知道出來迎一下？教你的規矩都喂狗了？”
明明語氣是溫和潤朗的，可祝晏聽著怎麼怎麼都像是威脅。
祝晏回頭擔憂看向雲朵。
雲朵額間已經布滿細汗，她像是陷入了什麼夢魘，一直輕輕地喊著不要不要。
祝晏放下簾子握住她的手，輕聲喊，“雲朵？小錦鯉？怎麼了，別怕。”
雲朵猛地抬頭抱住祝晏，聲音驚慌失措，“祝晏，祝晏，是他來了，他來了。”
“誰來了？”
“惡鬼，是惡鬼。”雲朵喃喃道。
祝晏按著她，聲音沉穩，“別怕，雲朵別怕！看著我，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雲朵抬頭對上祝晏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深潭，可雲朵卻無端覺著裏邊有點安撫她的意味。
她給自己打氣，“不怕，我不怕。”
“朵兒，快出來，別讓哥哥久等。”惡鬼的聲音自外邊響起。
雲朵又抖了三抖，嘴上說著不怕，但是那夜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雲朵不想出去，她不想見著外麵那個人。
明明，明明她都躲到天子腳下長安來了，可是為什麼還是逃不掉。
為什麼要讓她再遇見那個惡鬼。
那個有著君子麵容的惡鬼。
祝晏握著她的肩膀，語調森然，“不想出去就別出去，我自會應付他。”轉身準備掀簾子出去。
雲朵一把握住他的手，“不，我出去。”
祝晏看她眼神堅定不似作偽，“別怕，你身後是我，是整個瑾王府。”
雲朵點點頭，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掀開了簾子下了馬車。
她看著那位施施然坐在太師椅上的惡鬼，不禁問，“你殺了那麼多人，夜裏不會做噩夢嗎？午夜夢回時你就不怕他們來找你嗎？”
“找我？”惡鬼輕輕地笑了，“他們有膽來，那就做好魂飛魄散的準備。”
“妹妹，外邊也該玩膩了吧，該跟哥哥回家了？”惡鬼狀似不滿說，“你成婚也不派人來江南通知一聲，沒有娘家的祝福，這場婚事，怎麼能幸福呢？”
雲朵深吸一口氣，兩手緊緊攥成拳頭，“太後就是我的娘家，我們的婚事也不需要一個殺人惡鬼來祝福。還有，在你說出殺那個字的時候，你的妹妹就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大雨裏，現在活著的，是風風光光嫁給瑾王的瑾王妃，這是整個長安都知道的事實。”
雲朵強撐著一口氣譏諷，“你出門現如今連臉都不敢露了嗎？莫不是怕仇家太多一露露臉就沒命了？”
“小朵兒真是伶牙俐齒了許多啊，也不知道是誰教你的！”惡鬼將幕籬撩了起來，露出他那張溫婉公子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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