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長得一張方形臉,下巴胡子拉擦,生的高大健壯,一把大斧使得極好。
他出生草莽,是祝晏幾年前在西北時意外認識的,覺著這人心眼實功夫也還不錯便稍稍提拔了點,這人也爭氣,三年便從一個底層士兵升上去成了個從三品參將。這幾年祝晏在長安,沒想到一回來,張超已經升上了從二品,是個副將了。
兩人先是簡單敘過舊便迅速進了主帳分析現在的局勢。
西北現在的局勢說急也急,但也未到刻不容緩的地步。
北戎今年的收成不好,這邊又多是沙漠,黃沙漫天飛,那僅有的一點綠洲不夠養活北戎人,於是他們打上了天啟的主意。
天啟泱泱大國,盛世清平,即便是邊陲小鎮,人們也是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北戎眼紅了,上一代掌權者古麗王過世,現今即位的是他的小兒子奈那拉。
據說這位,在做王子的時候便嗜血殘暴,最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好,現在做了王,脾性一點也沒變,兩年前他忙著鎮壓內部動亂,現在北戎七十二部被他統一,他的主意,便打到了天啟來。
前段時間北戎人借著立秋,天啟士兵放鬆,防禦最弱的時刻一舉攻下婺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最後北戎人還屠城。
說到這個,張超搖搖頭,麵上全是悲痛之色,若是那天他未曾下令特許士兵們喝點酒,這事,也許就不會發生,至少,至少能保住一些百姓。
祝晏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這不是你的錯。”
“若是有時間傷春悲秋,那不如想想辦法,將婺城從北戎的手裏搶回來。”
張超拱手,“元帥說的是。”
軍隊到營地已是深夜,祝晏掐了掐眉心,“先去休息吧,等明日見了重將士再談論具體對策。”
張超趕緊喚了個士兵讓他帶著祝晏去早已準備好的帳篷。一出帳篷,牧嶼便跟了上來。
西北軍餉吃緊,現今待著的營地也很快要轉移,即使是主將,他的帳篷也不大,裏邊十分簡陋,隻有一張單人行軍床,一張小桌子和一方書櫃,地上倒是鋪了地毯,但是樣式老舊,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了,桌子上點著燃了一半的燭燈。
祝晏掃了一圈,沒說什麼,小士兵倒是先說話了,“王爺,西北戰事吃緊,所有的軍餉都用來買糧食和兵器了,照顧不周,萬望王爺擔待,若是您有什麼必須的東西,您跟屬下說,能滿足的屬下一定滿足。”
祝晏意外多瞧了這個小士兵一眼,“你叫什麼?”
士兵道,“王鐵柱。”
祝晏點了點頭,“來了這兒,我便是你們的元帥,不再是什麼王爺,你記著,以後別讓我再聽見王爺這個稱呼。還有,屋子很好,沒什麼要填的。”
士兵答,“是。”
王鐵柱是兩年前來到西北的,他沒見過祝晏,隻在各種茶館酒樓聽見過這位王爺的消息,那些說書人說瑾王此人,深得陛下和太後寵愛,府裏什麼都是最好的,吃的,用的,無一不精致,而且瑾王殿下最是喜歡奢華,天天坐著一輛琉璃頂的馬車在長安城中晃。
聽得多了小士兵就以為這王爺來這不過是為了混混軍功的,而且以前住著奢華精致的王府,此刻便隻能住一間小小的帳篷,還沒有人服飾,小士兵下意識以為祝晏會不高興,會讓他們改,但是軍營裏哪有那麼多錢給一個花瓶王爺修帳篷。
可是聽了祝晏的話,士兵卻懷疑起了之前他聽得那些是不是謠傳。
“還有事?”
祝晏看了牧嶼一眼。
牧嶼會意,將包袱放在行軍床上打開,將帶來的書放進書櫃,紙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最後將衣服放在了床邊上的小衣櫃裏。
小士兵這才知道這王爺是在逐客,於是他趕緊拱手,“沒事了,王……元帥好好休息,屬下告退。”
牧嶼走過來,替祝晏褪甲胄,“真是多年不來,小士兵都不認識你了,還以為你真是個長安奢靡嬌貴的王爺呢。”
祝晏斜看他一眼,“不是嗎?”
牧嶼想想祝晏在長安的做派,“確實是。”
等牧嶼替他褪了甲胄,祝晏說,“你也累一天了,去休息吧。”
“嗯。”等牧嶼離開,祝晏沒有立即上床休息,而是坐在了桌前,鋪紙執筆。
多日未晤,係念殊殷。
已安然到達西北,勿念。在家記得照顧好自己,若無事便不要外出,若要外出,記得帶上人手……
祝晏絮絮叨叨寫了很多,事無巨細都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才收筆,喚了元七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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