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應該是有些特殊意義的吧?
他突然吻著她,她除了羞赧、歡喜,還有更深的疑問與一絲絲的……冀盼。
他的回答很理直氣壯;“因為你看起來很好吃。”
說著,她的紅唇又被噙住了。
東方綾踏進“安康老人養護中心”的頻率,開始大幅調高。
一方麵,她非常投老人家的緣,有說有笑,相處起來總是格外愉快;另一方麵,她也找到了她真正想要的生活……不但照顧自己有餘,而且猶有餘力幫助其他人。
那抹纖柔的身影經常出現在養護中心;時而幫忙曬被子、時而幫忙翻鍋動鏟;時而打掃環境、時而輔導狀況不佳的老人。
她並不是形單影隻地出現,通常,她來了沒多久,還未打完一輪招呼,一個精健強悍的身影就會出現,且在她附近盤旋。
每當她笑盈盈地踅過去,他總是愛理不理。
不過,說也奇怪,他從來不曾離開她超過十公尺;每當她有狀況,需要別人幫忙時,第一個趕到她身邊的人鐵定是他!
“我看阿厲對你有意思!”鬆伯偷偷地跟她咬耳朵。“他從來不會像蒼蠅一樣,嗡嗡嗡地繞著一個女人打轉。”
“他並沒有發出嗡嗡嗡的聲音。”東方綾禮貌地說著,強忍住笑。
“那隻是一種比喻。”鬆伯識破了她不肯正麵回答的太極拳戰術。“我隻是在強調;他一直守在你身邊。”
“噢!”心裏甜絲絲的。她又怎麼會看不出采?隻不過是想矜持些罷了。
“當一個男人舍不得離一個女人太遠,那就表示,他離愛情不遠了。”
東方綾變換姿勢,悄悄移動腳的重心,又移動了一下,有些忸怩。
雖然一抬眼就見得到他?讓她心兒怦怦,一整天都處在眼神追獵的遊戲當中,但是老人家又好奇、又八卦的問話,卻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他對她真的有那麼好嗎?好到不隻是她,連局外人都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意?
紅唇微微上揚,揚出了甜蜜的笑靨。
“你覺得阿厲怎麼樣?”梅姨也湊過來探消息。
扯到了她,她不禁笑得有點尷尬,眼神又朝附近的他溜過去。
水嫩芳唇忍不住抿了抿、潤了潤,想起了被他吻住的感覺。
上回在“麗莎花園”,他借口想吃櫻桃餡把她吻個徹徹底底,一雙大掌也沒有錯過良機地遊移過她曼妙的身軀,留下了熾燙的烙痕,那種親密接觸,她每次想起,都會臉紅。
她總會忍不住想,再多做些櫻桃餡當唇蜜似地塗在唇上,誘他品嚐……
“怎麼隻顧著臉紅?說話啊!”梅姨催促。“到底覺得他怎麼樣嘛?”
“也沒怎麼樣啊……”卷玩著發尾,她有些難為情,眼神又鉗他瞄過去。
“看我幹嘛?”厲少甫凶巴巴地瞪過來,臉上仿佛有一絲等不到答案的焦躁。“對我有意見啊?”
她趕緊收回目光;三個人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造次。
厲少甫挽起衣袖,露出兩條精壯的胳臂在一旁敲敲打打,忙得不得了。
不一會兒,一個大型的遮陽棚在天井側邊被豎起,他再三確認了穩固程度後,往屋裏走去,搬出一張桌子和四把椅子。
“喂!你們三個要聊天過來這裏聊!”他勾勾手指。
“不要。”鬆伯最近愈采愈喜歡跟他唱反調。“我們要曬點太陽,體內的維生素D才會被活化,幫助鈣質吸收,以後才不會得骨質疏鬆症。”
厲少甫看著他,撩下性子。“要曬太陽也不必衝著日正當中。”
梅姨看著五彩繽紛的遮陽棚,驚喜地問,“你去哪裏弄來這個棚子?”
“倉庫。”
“哦!我想起來了,自從三年前舉辦過園遊會後,那個遮陽棚就沒再拿出來用過了。”梅姨想起了倉庫裏雜亂無章的景象。“大家都把一些有的沒的堆在那裏生灰塵,遮陽棚拿出來的時候,一定很髒了?”
他聳聳肩。“這很重要嗎?”
三個人一起抬頭去看那光潔如新的傘麵。
“你清理了很久?”東方綾問著,怪不得之前聽到他在衝水刷洗的聲音。
“幾個小時。”厲少甫不耐地伺道;“你們還要站在那裏多久?”
鬆伯皮皮地回應。“不是跟你說,我要讓陽光活化體內的維生素D嗎?”
厲少甫放棄了說服他的重責大任,眼神轉了個方向。
“東方綾,要聊天到遮陽傘下聊!”他的口氣好比趕鴨子上架。
“我……”她為難地看著兩方人馬。“我陪兩位老人家站在這裏就可以了。”
厲少甫終於親自走過來拉人。
“女人家曬黑不好看!何況,你的鼻尖已經脫皮了,還想舍命陪君子?”
“脫皮?”東方綾驚呼一聲,連忙護住寶貝鼻子。“我的鼻尖脫皮了?”
“幹點點。”他避重就輕地說道。
“完了完了,我變醜了!”她小聲地疼惜著嬌嫩的肌膚。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少曬點太陽就沒事。”他的口氣沒半點溫柔,依然凶巴巴。“我已經把遮陽棚搭好了,你要是不會利用就是笨蛋!”
“哦——”鬆伯與梅姨有誌一同地發出暖昧的聲音。“原來你是怕東方小姐曬傷了,才搭遮陽棚的啊!早說不就得了?”
狼狽的潮紅潘上那片黝黑的肌膚。
被戳中心思,厲少甫的眼神變得殺氣騰騰,兩把眼刀隻差沒砍殺過去。
東方綾心中一暖。原來,他是為了她才跟灰塵奮戰,勞動了一個上午?那他幹嘛不邀功,反而還一副不關他的事的模樣?
他老是把體貼藏住,用橫眉豎跟對著她,長久下去,那可不行!
雖然她愛探索他潛藏在粗獷中的柔情,但偶爾也會想聽聽他真實的心聲,聽他說幾句關心她、愛護她的蜜語甜言。
他待她好,連小地方都不忘嗬護她,這可以說是一種“寵愛”的表現吧?那他為什麼還“惦惦的”,好話從不說一句?
“好了好了,都別再鬧了。”梅姨一手拉一個,識時務地道:“我們都到那邊去,免得熱昏了頭。
鬆伯還在耍調皮。“椅子髒髒的,不想坐!”
“你坐下來用屁股磨一磨,很快就幹淨了。”厲少甫沒好氣地說。
東方綾趕緊打圓場。“我去拿抹布過來擦。”
厲少甫輕哼了一下,大步跟在她身後,也進屋裏喝水。
看著他們舉指之間情意濃濃,兩個老人家都眼眯眯地笑了出來。
“我說阿厲也真好笑,明明對東方小姐關心得要命,還死不承認!”
“他就是喜歡鬧別扭,愛又不說愛,嘖嘖嘖,真是不坦率!”
莫非,他還在想著以前那個身材好、容貌佳、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那個女人哪有對他死心塌地?她可是傷了他很深耶!”
“怪不得他現在對女人都有心理障礙,凶得不得了……”
“噓!東方小姐過來了,別再說了!”
鬆伯與梅姨扭頭看著東方綾,同時閉上嘴,一臉討好的笑。
“你們在聊什麼?”她擦了擦桌椅,臉上漾著好奇的微笑。
剛剛一陣風吹過來,好像送來了鬆伯與梅姨的耳語,她聽到了一些些,是關於厲少甫跟某個女人的話題。
厲少甫?某個女人?
她有沒有聽錯?他最討厭跟女人打交道了,怎麼可能會跟某個女人扯上關係?
“沒有啊!我們沒在聊什麼。”梅姨眨眨眼。
“我們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鬆伯也眨眨眼。
兩人又同時眯眯地笑了起來,心虛的笑容裏,有幾分粉飾太平的味道。
東方綾開始懷疑,風吹來的那些耳語,不是她錯聽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