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你——想得美啦!”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又調戲她,不悅道:“我以為你早結婚了,人也會變得正經一點,沒想到——哼!本性難移!”

他大笑。“原來你急著嫁給我?可以啊!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籌備婚禮。”

“我哪有說?”柳夜紗瞠目。

“你不是希望我早點結婚嗎?”

“我是說這五年裏,你應該已經跟某一位名門千金結婚了——”她猛然住口,因為他笑得太開心了。她暗罵自己笨,又被耍了,他分明曉得她在說什麼,何必需要她多解釋?他存心看她發窘嘛!

“歐定寰,你這個大奸商!”

“我真的很期待你向我求婚。”他玩笑道,但接收到她警告的視線,攤攤手。“好吧!不玩你了,我道歉。”語氣裏沒有半絲歉意。

他精神抖擻的繼續辦公,她氣悶在心。他分明玩弄未婚妻當精神調劑嘛!

她朝他扮個鬼臉,他當然沒有看見。她要回去向汪筠哭訴,不知道可不可以免除這項“酷刑”?她一名小小模特兒,怎麼鬥得過大奸商?

但,他的態度令她迷惑,畢竟他們分離五年,理應有些生疏才對,可是他開口未婚妻,閉口未婚妻,仿佛他們隻分開五天?他又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天之驕子,對於她當年的不告而別,居然沒有半句責備,難不成他壓根兒不在乎,如今純粹是逗她玩玩?

柳夜紗打個冷顫。歐定寰沒這麼惡劣吧!實在是當年有愧於他,也就習慣屈服於他的惡勢力,凡事對他言聽計從,如果不是汪筠助她一臂之力,給她遮風避雨的地方,搞不好這五年來她仍生活在歐定寰的勢力範圍內,直到他厭倦為止。

柳夜紗沈沈歎息,坐在那裏低頭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她很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但怎麼大老板卻頻頻眷顧她這朵小花?

好癢喔!耳朵好癢——耶?真有人在舔她耳朵!她嚇一大跳,尖叫著把大色鬼推開!

“你不要臉!幹麼吃我耳朵?還有,你不要不聲不響就靠我那麼近。”專心思索的柳夜紗被他突然來的這一手,給嚇出了冷汗。

“肚子餓了,叫你都沒有反應,隻好自己找點東西來墊底。”歐定寰無辜的眨眨眼。“你的耳朵軟軟嫩嫩的,味道不錯。”

“要不要切下來鹵一鹵,順便沾點香油加辣椒。”她翻白眼。

“不用了,我習慣生吃。”他還真敢說。

柳夜紗認命了,決定當作這一切全沒發生過。吃飯就吃飯吧!至少吃完了,她就可以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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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一家有名的餐廳吃鐵板燒,放眼望去,名人甚多,有企業家、明星、經紀人、貴婦人……一客神戶牛排賣四千多,普通人敢來嗎?

但餐廳的氣氛實在好,禁止攝影、采訪,不管你多有名氣,以“好好祭一祭五髒廟”為最高宗旨,絕對無人打擾。當然,如果在用餐時被人認出來,到外麵道聽途說一番,餐廳是不負責的。

“你刻意挑選這家餐廳的,對不對?”柳夜紗環顧四周,跟好幾個人點頭微笑,相信到了明天,社交圈的人全知道了這件事。

“我喜歡看師傅表演鐵板炒飯,很能滿足我的胃。”一天三餐,他有一餐要吃到米飯,晚上又常需要應酬,所以大多選擇中午吃。

“好吃嗎?”

他撥了半碗炒飯到她碗裏。“吃吃看,每一粒米飯都翻炒均勻,隻有一流的師傅才辦得到。”

她慢慢咀嚼,把飯吃完了才說:“我做的炒飯也不輸給他。”

“吹牛不打草稿。”

“不信你問汪姊,想當初我要搬走,她可是如喪考妣,就因為沒法子再吃到我的料理。”柳夜紗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

“我從來不相信空口說白話。”他嗤之以鼻。

“我明天就做給你吃吃看。”她衝口而出。

“好啊,如果你不怕獻醜的話。”不等她反悔,他順口接下去。

她眼裏閃過一抹懊惱的神色。“你是不是又在玩我?”

“吃飯是多麼嚴肅的事情,怎能開玩笑?記得做好吃一點,還是我該準備好腸胃藥?”他一副小生伯怕的表情,真教人氣結。

“以前你常吃,不也沒事?”她不想提往事,卻又氣不過。

“就因為以前你的廚藝不怎麼樣,如今成了名人,根本不需要下廚煮飯,我才更擔心。”

“你很過分喔!吃乾抹淨又嫌東嫌西。我不是你大老板包養的情人,沒人伺候,凡事都要靠自己,所以隻會進步不會退步。”

“暫時相信你,先省下買腸胃藥的錢。”他大口大口吃青菜,突然問道:“你怎麼會搬出汪筠住處?”

柳夜紗也不覺得話問得唐突,自然回道:“汪姊兩年前終於定下來了,和曾先生交往密切,我再不識趣也不想杵在他們之間當特大號的電燈泡,所以就搬出來一個人住,倒也逍遙自在。”

“她結婚了嗎?”

“預定今年內完婚,曾先生怕汪姊成了高齡產婦,生小孩有危險。”

“汪筠總算等到最好的男人了,我替她高興。”

“你和汪姊原本是好哥兒們,因為我的關係,使你們成了陌路人,你不怪我嗎?”這件事一直卡在她心頭,總想找機會彌補。

“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錯。”歐定寰故作漫不經心,坦然答道:“我想我是有些吃味吧!汪筠和我相交數年,卻在遇見你之後,迅速倒戈相向,而你們甚至隻見過幾次麵。她拋下我這個老朋友,一味的袒護你,使我在處理我們的訂婚事上兵敗如山倒,這令我很懊惱!我相信如果沒有汪筠在背後挺你,你不會那麼迅雷不及掩耳的搬出我家,至少你會多考慮一陣子,而我也不至於措手不及。當時,我隻覺得汪筠也太不替我著想了,心裏很氣,自然沒想過要聯絡,等氣消了,也想不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聯絡,就這樣一直拖下來,反正,大家都忙。”

“定寰!”她略微抬起頭來,溫柔地凝視他。“我希望你和汪姊早一天恢複舊交,我心裏會好過些。”

“有啊!因為你的關係,汪筠主動和我聯絡上了,雖然動機不純正,好歹又有了交集。”他笑著對她說:“我覺得這樣很好,朋友相處不需要刻意去經營,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畢竟我和汪筠是成年人,沒道理要你負責。”

“我知道,在你們眼中,我始終不夠成熟,惹麻煩的機車比幫得上忙的機車要大得多,你一定巴不得能甩開——嗚——”

他忽然吻住她,使她無法再多說什麼,隻能不由自主地屈服於他的熱吻之中。

在餐廳裏公然接吻,噢,他真瘋狂!

他放開她,以一種她從未聽過的低沈聲調說:“夜兒,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孩,你甩不開我的。”她從他的眼中看到閃爍的欲火,她吃驚的微張嘴。他低聲笑道:“嘴巴張那麼大,是歡迎我把舌頭伸進去,來一個法國式的熱吻嗎?”

她搗住嘴,惶恐地端坐好身子,感到渾身燥熱,卻又聽見他悶笑的聲音,真是太惡劣了,這臭男人!

她憤怒地抬起頭,正想駁斥他,他又附在她耳邊道:“別發火,除非你想教人看好戲。”哦,這男人吃定了她,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猛占她的便宜,她隻能啞巴吃黃連,發作不得。

一回到他的辦公室,關上門,柳夜紗猛然一跺腳,小母獅子怒吼了。

“歐定寰,我警告你,我隻是‘奉命’來陪你吃飯,你不要太隨便了,你要是再亂來,我就告訴汪姊,說我不幹了。”

“然後賠償違約金?”他拍拍手。“嗯,勇氣可嘉。”

“你——”她一窒。

“我不是在威脅你,也不管你和汪筠之間的約定,隻是,我從不演戲——在男女感情上。”他的聲音沈著而有力。“我的未婚妻長得秀色可餐,我禁不住想一吻再吻,這叫太隨便嗎?”

他逐步逼近她,她惶恐不安,膽怯地後退數步,直到背部抵住他辦公室內套房的門前。

他灼熱的呼吸吹在她臉上。“不要怕!我不會強迫你。”

他隻會教她情不自禁!柳夜紗警覺到他的企圖,擺出一副備戰的姿態,高聲叫道:“離我遠一點!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未婚妻,也請你不要自欺欺人,你從來沒把我當未婚妻看,若是你曾對我有心,你不會把女人帶到你的公寓去。”她可沒忘記自己當初流下多少眼淚。

“你吃醋了?”歐定寰的嘴角流露著詭異的笑意。

“門都沒有!我隻是拒絕被人當傻瓜對待。”她不屑滿足他的男性自尊,麵無表情道:“如果你沒說謊,你從不在男女感情上演戲,那麼,你一定是喜歡那些女人,既然如此,你根本不需要對我露出一臉饑渴的表情。”

沒想到他的笑意更深,懶洋洋地說:“誰教你根本不在乎我,傷了我的男性自尊,我隻好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回一點自尊心。不過,我從沒說過喜歡她們,她們也明白這是金錢交易,彼此沒有感情,更談不上演戲。”

“自己風流好色,別牽扯到我身上來。惡心死了,不曉得有沒有得愛滋?”

“你可真能惹火我!”他再度逼近她,咬牙道:“如果你要求你的未婚夫忠於你,那麼,你有義務滿足我的欲望,我可以保證不再碰別的女人。”

“你教我怎麼相信你?不準你碰我!”

她想推開他,但他攫住她的手腕,然後將她的雙手擰至背後,強迫她柔軟的嬌軀貼在他身上。

紗紗使盡力氣要掙脫他的掌控,但在強大的力量下根本動彈不得,反而愈掙紮愈是貼緊在他健壯的肌肉上。

“歐定寰,我叫你別碰我——”

“我還沒開始碰你呢!”

他低下頭,吻著她美麗的麵頰,然後滑至凝脂般的頸項。

“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叫救命了!”她喘息叫道。

他咬住她的耳垂。“叫吧!如果有人聽見,膽敢闖進來,就讓大家看一場免費的親熱戲。你想我會在乎嗎?”

“放開我!”她軟弱無力地抗議。“你嚇到我了。”

“我不會傷害你,隻是想讓你正視自己的感情。我要你親口承認,你來找我是因為你心裏依然愛著我,而不是為了那該死的合約。”

“我才沒有愛你,你少臭美了,我為什麼要愛你?你身邊從不缺少女人。更別提與你青梅竹馬、歐家原本預定的媳婦紀芙玉;還有熱情大方,一心想扳倒紀芙玉坐上歐夫人寶座的侯翠杏。”柳夜紗氣苦道,聽說後來紀芙玉遠嫁美國,但前年又離婚回來了,依然是人人吹捧的社交名媛。

“芙玉是我爸看中意的,我一直當她是妹妹;翠杏跟我們家是兩代的交情,我跟她卻扯不上愛情。我以前就跟你解釋過了。”歐定寰望著她,眼光更溫柔了。“跟我訂婚的人是你,夜兒,我隻承認你是我的未婚妻,所以不允許你不愛我。”

“我最討厭你了!”她偏要拈虎須。

“我吻你的時候,你可是一點都不討厭。”他真想掐死她,他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沒有女伴,隻有她不知道,死命捉住陳年往事不放。

“那是——你以突襲的手法使我措手不及,我根本沒有感覺。”

“是嗎?”他低下頭來吻著她的秀發、耳垂、臉頰,呢喃道:“那這一次我們慢慢來。”然後溫柔地占據那兩片柔軟嬌嫩的唇,手臂也不再壓製她的手腕,而是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唇舌糾纏,她已無力把他推開,陷入了無法形容的意亂情迷之境。

她的身子在他的熱吻下微顫著,仿佛要被他融化了,成為他的一部分,她整個人都為之悸動不已。意識模糊之中,她承認自己一直在等待他,渴望他的愛。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直到他放開她的唇,竟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她仰頭凝望他,說不出話來。

“你非常甜美。”他聲音低沈。

她想開口,但聲音似乎在喉頭消失了。

他望著她那漾著熱情的魅人雙眼,一種無可抵禦的快感掃過他全身。“這次你很清楚的知道我要吻你,我很高興你的反應這麼熱情,至少,不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他為什麼這麼說?莫非他對她也有情?

門口突然傳來短促的敲門聲,歐定寰迅速走回辦公桌前,鎮定而自然的說:“請進。”林文勝抱著一疊卷宗,推門進來。

柳夜紗坐在沙發上,拿本書擋住自己通紅的臉。

激蕩的思緒褪去之後,她才幽幽地抬起頭來,聽著歐定寰沈著而冷靜的聲音在指示工作,一切仿佛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就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不同嗎?

她莫名感到一陣心煩,拿起皮包,靜悄悄的退出辦公室,步出大樓,仰天輕歎道:“假如這是一場戲,我也未免入戲太深了!”

然而,真的隻是一場戲嗎?

記得報上有登,旅法畫家侯翠杏近期內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