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那你來做什麼?」

權曜庭誇張的哀歎,「真無情,說得像恨不得現在就想將我掃地出門。」

「再耍嘴皮子,等會兒我真拿掃把趕你。」嘴上說著,他心裏很欣慰這個從小在他母親嚴格管教下的弟弟,還能保持開朗如昔的脾性。

「遐邇哥果然夠狠。」皮皮的再說一句,他才端起正經神色,「我這趟來主要是探望你和依蓮,另外……」他略微猶疑,像在作極大決定的說:「遐邇哥有夏敏的消息嗎?」

夏敏?微訝的眸光犀利的看著他,「為什麼提到她?」

「我提她可不是要惹你生氣,你得先答應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三年前那場缺了新娘的婚宴,對遐邇哥的打擊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他可不希望他這一提,等下真被轟出去。

「那就快說。」權遐邇沒發現自己語氣裏的急躁。

「事實上我和夏敏早就認識……」

「你和夏敏早就認識?」太過意外,他忍不住插話。

「我是大她一屆的大學學長。我沒想到爸要你和她聯姻,而且那陣子我正忙著畢業展的事,常住同學家,等我得知這件婚事,已是婚禮前夕,我嚇得想找爸阻止,卻反被我媽製止住,要我別惹是生非。」

「你說你嚇得想找爸阻止那場婚事,為什麼?」黝黑深瞳微微凝起。

「當然是不想你和夏敏成為商業聯姻下的犧牲品。」

又是夏敏?「你倒很關心夏敏?」

「她是我學妹,也是朋友,知道她將被迫嫁人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我怎能不關心。」更何況,還有另一項隻有他知悉的原因。

像要將他看透般,權遐邇雙眸直直瞅視他,「是你慫恿夏敏逃婚的?」

他大驚,「我沒有。」右手跟著舉起,「我可以發誓。因為我連夏敏的麵都沒見到,她有勇氣那麼做,也是我始料未及。」

「你好像很讚賞她的勇氣。」

入耳的語調往下沉,權曜庭明白那是自家兄長不高興的表現。

他強迫自己在他逼人的凝視下,鎮靜的解說道:「不該說讚賞,而是佩服。我明白遐邇哥若非不想二媽難過,絕不會答應爸那樁婚事,如此說來,夏敏不想自己被擺弄而逃走的行為,是可以諒解的不是嗎?」

「她可以選擇更能令人諒解的方法,而不是自私的將一切麻煩拋給我。」那樣也許他不會這麼難以釋懷。

「他父親和她脫離父女關係了,她得到的懲罰難道還不夠?」

「你倒挺注意她的事。」這讓他莫名感覺不快。

「她畢竟是個弱女子,我自然會擔心。你有派人找過她、有她的消息嗎?」他私底下請朋友幫忙尋覓在美國有親戚的夏敏,可惜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言下之意就是,你認為我會不甘心在婚禮上被放鴿子,派人找出夏敏,找她算帳?」他洞穿的看進他眼底。

權曜庭尷尬的搔搔頭,他的確是這麼想。

「要讓你失望了,那麼費事的事,我沒興趣做。」如果不是夏敏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當年的事,他想自己是不會再提起的。

「這樣啊。」權曜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還以為你若知道夏敏在哪兒,我就可以見到她。」

這急於見夏敏的態度,還有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遺憾,不知為何就是讓權遐邇心裏不舒坦,連自己都不明白原因的,隱瞞起他和夏敏其實早見過的實情。

「你要在台灣住段時間吧?」他轉移話題。

「如果你願意借間房間給我窩的話。」

「看你付不付得起昂貴的房租嘍!」他說著玩笑話。

權曜庭拍胸脯保證,「安啦!我現在可是權氏經貿公司的執行經理。」

原本說笑的俊顏忽又一斂,「要住我這裏,你得記住,別再在我麵前提起權氏的一切,我沒興趣。」

「哦。」他差點忘記當年遐邇哥跟爸鬧翻時,爸說他若踏出權家大門,就別妄想得到權家一分一毫的狠話。

「還有,別再跟我提起夏敏。」他不想聽他談她。

「為……」回問緊急收住,他驟然憶起夏敏和他的「過節」,隻能點頭應允。

「走吧,我帶你去見依蓮。」

權曜庭興匆匆的跟他往門邊走。「不知道依蓮還記不記得我?」

「你別認不出她就好,她可已經是個孩子的媽了呢!」

「不會吧,依蓮當媽媽了?!」

「你那小外甥女是標準的小美女,見了保證你愛死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該是沉入夢鄉的深夜時刻,權遐邇卻失眠了。

而睡不著也就罷了,可他居然像個瘋子開車上街,最後還下意識的將車停在夏敏的住處外,他眉頭皺得隻差沒打死結。

幾個小時前,他與曜庭才和依蓮一家人聊得愉快不已,曜庭還被多個小舅舅可以喊、因而樂翻天的雯雯邀請到他們家住。回自己住處也該香甜入夢的他,沒事晃來這裏做啥?

無法否認的是,他心裏就是隱著疙瘩——夏敏為何隻字未提認識曜庭的事?

她就這麼藐視他,像她當年逃婚那樣不將他放在眼裏?

他明白自己怪怨得沒道理,可就是控製不住胸中成團的鬱悶。

早知道就不該在依蓮的店裏喝那麼多杯咖啡,現在也不會教過多的咖啡因惹得睡不著,在這兒莫名的心煩氣惱。

「可惡。」煩亂低啐,他瞧見一抹由窗子反映出的纖細人影。

都深夜一點四十分了,她還沒睡?

眉心才添入不滿的皺痕,他隱約聽見由她屋裏傳來的碰撞聲響。

「她在搞什麼?」心底沒來由的掠過不安,他想也沒想的衝下車。

屋裏,夏敏正頭昏腦脹的由地上爬起來。

前半刻她還在趕設計稿,可愈畫頭愈昏沉,遂停筆休息,忽記起今晚她好像忘記巡看門窗關妥沒,才走進廳裏,腳步一個不穩,便絆到小桌子跌倒。

「該死的你居然沒鎖門,!」

奇怪?她是不是聽見什麼聲音?手撫額頭,她輕輕甩下腦袋,覺得它好似愈來愈沉重。

「歹徒都闖進來了,你還一點反應也沒有?!」權遐邇一個箭步飆到她跟前,險些氣炸心肺。

她住一樓,和他隻隔一道牆,那異樣聲響雖然不大,卻也教他心急的衝下車,發覺她住處的鐵門隻是輕輕闔著,已夠教他震訝,他沒有多想的逕自扭轉門把,哪知大門竟嗒的一聲就打開,讓他驚駭得背脊發冷。他飛快進入屋內,見她安然的站在廳裏,霎時,她沒鎖門的訊息立即撩出他滿腔慍火。

更氣人的是,他出聲喝問她,她竟然恍若未聞!

夏敏昏蒙的焦距終於對準眼前的身影。恍惚、訝異、怔愣,她下意識伸出手去碰她望見的臉龐。